“人都是肉长的,都有七情六欲,不会有人能抵抗的。”
“万一有呢?”
告里转头望向门外阴沉的天气,
“如果有人能抵得住情蛊侵蚀,蛊术的从属关系就会颠倒。就相当于…你会作为另一个人的自己,被动地和那人心灵相通。”
女孩若有所思点点头,把树枝妥善收好,主动走到老者身边,
“婆婆,我学成所有蛊术了。那您是不是可以多休息一些了?”
“傻丫头…”告里用手指戳戳她额头,
“…你不一直向往山外的世界吗?去中原看看吧,三年时间,足够你熟悉这个世道了。”
告努急了,“婆婆您要赶我走吗?”
“不…我恰恰是想要你回来的。”告里笑笑,“这是…我们每一代继承人必经的一环,出去见世面,才能安心守在这村子里。”
告努似懂非懂:“是因为外面不好吗?”
婆婆没有回话,在身旁女孩搀扶下坐到竹屋木板上。她的牙齿如树干被岁月蚕食,只剩下漆黑的孔洞。
告努盯了一会儿,
“婆婆,我可以不走吗?”
“这条路你总归要走的。”
“必须是现在吗?”
“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告里拉过女孩双手,眼底神色熹微,
“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老人家,但…只有你出去了,你成长起来,才能庇护我们。”
告努何尝不清楚,只是理性和感性的界限总在某些时刻模糊不清。
“婆婆,我听话。”
告努背着远比自己身材大的行囊走到村外,小姐妹们抹着眼泪送别。
她却只是冲她们笑笑,“我又不是不回来,三年之后见吧。”
她们哭着答应,同乡的几个小伙子过来帮她打点行装。其中几个神情糯糯的,腰间笛子被风吹起沙沙声。
告努摆摆手,
“我会捎来外面的消息,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