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这女朋友叫卢佩姗,去年考上了襄樊大学,是个漂亮的姑娘。她家以前住在苗圃路上,父亲叫卢铁山,很早就下海去襄樊做生意了。这两年襄樊变化大,到处都在搞建设,他做的是建材生意和工程,生意还不错,这不,去年一家就搬到襄樊去了。这人我见过,来给我们家送过好几次东西,每天来水都没喝一口,放下就走了。卢铁山也是个可怜人,孩子刚出世,妻子就走了,一个人把姗姗拉扯大,很是不容易。他很喜欢我们家小雨,对他就像你对小雨一样,我看着也很放心。只是我有一层担心,小雨和姗姗这俩孩子以后就要分开在两个地方读书了,以前吧,虽说姗姗在襄樊,至少离南漳近;以后吧,小雨在武汉,离襄樊可是隔着几百公里的路呢。你说,他们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唉!算了,这也不是我该操的心,希望两个孩子还是能顺顺利利的吧!时间也不早了,过一会儿,春天和春芳他们也该到了,这不,明天家里会很热闹,你们老郑家的人都要过来,这还是你走了以后头一回这样,我不能慢怠了他们。说到这儿,我也对不起你,不能帮你在父母面前尽孝,但我也没有办法,四个孩子要养,每天不出去守着那个摊位,生活都会成问题的,也就顾不了两位老人了,这一点,你可不要怪我。我倒是逢年过节会让小雨送些东西过去,也算是尽了一点做儿媳的义务吧。
“天顺,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孩子们也都要陆续离开这个家了,说实话,我有些舍不得,但又不得不希望他们都走出去,去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至于我,你不用担心,以后还有霜儿陪在我身边,即便是将来她嫁了人,离我也还是近的,所以,我不会觉着孤单。我会过好每一天,替咱们守着这个家,让孩子们不管在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上一口热汤面。只要我在,这个家就在,你的根就在。”
郭春天走进姐姐家的堂屋里时,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桌子上的两只酒杯和那瓶自己当年送给姐夫的珍珠液,他明白姐姐的用意,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放下手中带来的东西,走过去把瓶盖盖好,然后转身走进姐姐的卧室里。郭春华也明白姐姐的心思,她剩下的两只酒杯拿到屋外的水龙头下冲洗了一遍,又用一块干抹布擦拭干净,这才回到屋里把它们安置在一张旧的原木收纳柜中。
这两日,郑家像是娶媳妇一般热闹。除了郭家的亲戚,郑家的也全部到场了。原本郭春华只是抱着报喜的想法亲自去找郑家两位老人的,没想到公公当时回她,这是郑家有史以来的大喜事,他要亲自把所有亲戚召集过去,老人家流着眼泪感谢着郭春华,第一次高度评价了郭春华这近七年来的辛苦付出,令郭春华感动的泪流满面。
卢铁山也从襄樊赶了回来。郑雨考上军校比女儿考上襄樊大学还让他开心,他觉得这是老天的眷顾,想着女儿能有如此好的归宿,内心就掩饰不住兴奋之情。对于卢铁山来说,郑雨就像自己的幸运星,自打女儿向自己公开恋情之后,他的生意一路上升,郑雨拿到通知书的那天,他的公司也通过了一项市政工程的招标,这也是今年新组建的建筑工程公司第一次拿到政府工程项目,他觉得这都是郑雨给自己带来的好运。
卢佩姗既开心又嫉妒,早知道去年就不去襄樊大学报到,这样就可以和郑雨一起参加复读,说不定今年也能考进武汉的学校,特别是陈晓娜能拿到广州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更让她觉得自己是应该参加复读的。一切都是假定,回归现实,她不得不接受事实,与郑雨分隔两地,郑雨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她的时候就到襄樊来。想着他们的爱情将会伴着两地的电波或是信件延续时,她突然没来由的失去了信心,未来如何,她很担忧!
有这种想法的不仅是卢佩姗,郑雨也同样如此。只有他和何志彬的时候,郑雨打开了这个话题。
“志彬,我有点后悔去武汉了。”
“为什么这么说?考那所军校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吗?”
“是没错!可是我觉得,为了考这所军校,要付出两个代价,我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哪两个代价?”
“第一个代价,大妹为我做出牺牲,放弃了读书的权利;第二个代价……”郑雨想起了那次去襄樊找卢佩姗的事情,当时的情景令他一直不能释怀。“有可能是以牺牲我与姗姗之间的爱情。”
听郑雨这么说,何志彬猜想到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但这些事情却从未听郑雨提过,他有些自责,与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无意识中产生了距离。
“郑雨,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做个自我检讨,这一年里,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对于你和姗姗之间的事情关心的更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日日相伴,但是却忽略了朋友之间必要的黏性与交流。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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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你?干吗要道歉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以前日日相伴,那是年少。现在各奔东西,这叫成长。在成长的路上,我们都会不停地奔跑,看不到年少时的风景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每次与你通电话的时候,我们也没少交流啊。”
“可以啊!才一年的时光,小雨哥哥的见解长进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