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祺拉了拉楚如白的手,向他介绍这两位就是自己的父母,楚如白先是没反应过来,被莫祺拉扯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着莫祺的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好!我叫楚如白,是莫祺的……朋友。”
原本是想说“男朋友”,但是想着第一次登门,而且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登门,怕那样讲会显得有些不妥。倒是莫祺的父母觉得没什么,在他们心里,只要是女儿带回家的,“朋友”和“男朋友”没什么区别,他们不想扣这个字眼,那只会令眼前的这位小伙子更加紧张。
看着楚如白与莫祺手牵手,夫妻俩很开心。这是女儿头一回带男朋友回家,虽然是临时发生的事情,但也是从内心里为女儿高兴。对于楚如白,他们虽然不甚了解,但是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而且从眼前看,小伙子的外形不错,与莫祺还是很相配的,气质上也不差,毕竟是名校研究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加上刚才楚如白显得很有礼貌,这引起初始印象都令他们感觉到满意。
“小楚是吧!经常听祺祺提起,你们先随便坐会儿吧,我和你叔叔先把饭做完。”
母亲招呼着两人进屋,自己则笑呵呵的与丈夫重新走回厨房,顿时房间里就响起菜刀与菜板之间的撞击声,那一刻,楚如白觉得这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没多大会儿工夫,两人就做好了一桌子菜,楚如白一看,全是自己爱吃的,但是一想到昨晚的那顿,他又有点犯怵。莫祺的母亲似乎看懂了他,笑着说,这些菜都没有放糖,早上莫祺特别交待过不要放糖。楚如白一听,这才放心下筷。
这顿饭吃得很顺利,也可能是莫家的家规如此,整个过程除了父母张罗着给两个孩子布菜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楚如白从小在自由家庭惯了,饭桌上一家人总是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像这样“食不言”的场景多少有些不适应。
吃完饭,楚如白抢着要去收拾碗筷,被莫祺母亲给拦了下来,她张罗着丈夫带孩子们去院子里泡茶喝,留下自己一个人清理。
当莫祺母亲端着果盘出现在院子里时,三个人已经聊开了。楚如白已经没了拘束,也很健谈,不时有笑声从父女两人口中传出。看着这一幕,莫祺母亲打心里高兴。
“哟!老莫,平时张书记来咱家也没见你拿这碧螺春出来招待,今儿这是舍出去啦?”
“瞧你说的,张书记是领导,小楚可是贵客,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这话要是让书记听见了,就有你好受的了。”
“只要你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莫祺真父母相互打趣的时间悄悄地告诉楚如白,这碧螺春可是苏州的招牌,是父亲的学生创办的,每年头采的时候都会给父亲送一些极品过来。父亲平时都舍不得喝,只有“贵客”临门时才会拿出来分享。楚如白听后,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楚,吃点水果。这冬天也没什么东西可吃,早上去看市场里有卖马蹄的,就买了些。”
“谢谢阿姨,这马蹄倒是很应春节的景。我们那儿也叫‘荸荠’,与‘不记’谐音,所以春节时家家户户都会提前备下这个,等到年初一的时候洗干净摆好,家长们都会招呼孩子们吃几个,寓意忘掉过去不好的事情。”
“还有这说法呢?看来,各地的风俗还真不一样啊!”
“是啊,阿姨!不过这东西倒都是一样,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嗯!听祺祺讲,你们家是湖北的?”
“是的,阿姨!刚才也跟叔叔报备过了,湖北襄樊。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我算是三线厂的子弟,从小是在工厂大院长大的,比不了你们这么好的江南庭院。”
“小楚,住哪里不重要,只是个住处而已。我知道三线厂,湖北那个时候建的比较多,襄樊好像也是重点的三线基地,在特定的时期为社会的发展是做出过很大贡献的。你父母很了不起,他们也算是第二代产业工人,值得整个社会尊敬。”
楚如白没想到莫祺母亲会这样评价自己的父母,这可是他之前在复旦时特意避开的话题,没想到在这个书香门第内居然得到了肯定。
“谢谢阿姨!我父母都很平凡,但是也很伟大,他们文化程度虽然不高,却把我和妹妹全部培养成了大学生,这应该也是一种时代的进步吧!”
“说的好!小楚,这的确是时代的进步,所以才能有你和祺祺的今天。对了,祺祺说你明年就要研究生毕业了?”
“是的!”
“那有什么打算吗?”
“我和一位同学一直在《浦江经济报》做实习,没什么意外的情况下,毕业后应该就会进这家报社成为一名正式的新闻记者。”
“记者好!也就是……要留在上海发展了?”
“是的!”
“那就好!正好,祺祺今年也要毕业了,她的意思是想继续读研,还是在复旦。原本我们是想让她回苏州的,现在看来,只能尊重她的意思了。”
“阿姨,您和叔叔放心吧,我在上海会照顾好莫祺的。”
“嗯!我们是放心的。”
莫祺母亲把第一次见女婿时必走的流程走完后,对这位“毛脚女婿”很是满意。她和丈夫对女儿的未来规划原本就很简单,只要女儿能找到一个懂她、爱她的丈夫,他们也就放心了,至于两人将来在哪里生活,是否与自己和丈夫一起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要有清晰的人生目标和生活规划,从目前来看,楚如白是符合这个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