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曾经预测过,像赵家伟这样的人,将来必定不会得以善终的。她不相信他会珍惜以后的媳妇,不管他娶上第几任老婆,最终都会是与她一般的下场无疑。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赵家伟就把媳妇打流产了,更是做梦也没想到媳妇也死了,他自己还疯了。赵家伟比想象的更加作死,事情的真相一定是难以想象的残酷。
安宁终究是心软了。这么落魄的赵家伟激起了她嵌在骨子里的善良。再说了,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孩子的血管里流淌着赵家的血液。安宁觉着如今他们也没有了作恶的资本,一群老弱病残也不能把她们母子咋样。
所以,安宁带着儿子回来了,她只是单纯的同情他们,同情孩子的父亲和爷爷奶奶。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给一个濒临衰亡家庭注入些许生的希望而已。没有太多想法,也没有任何犹豫和障碍。
赵家的院门是开着的,安宁牵着儿子的小手踏进了院子里。
黄色的老母鸡带着一只孤零零的绒毛鸡仔在灰尘里觅食,有外来者进入也丝毫没有引起母鸡的警觉。以前的老母鸡是十分敏感的,且是战斗力十足的。它总带着一大群崽崽到处喧闹着,一看见有人或是猫猫狗狗的接近,它便立马支棱起它的老翅膀,箭一样冲过来,发起进攻。
如今的老母鸡木讷,无所知觉,亦没了战斗力。
记得以前院里一直拴着一只大白狗的,大白狗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个被磨的溜光发亮的木桩子,拴狗的麻绳也不见。
赵家小院已经完全露出一副破败像,不仅赵家小院,如今的整个赵氏家族都已成破败之势头。
那边角落里有一个佝偻的背影在晒辣椒,下午的太阳被房檐遮去了一大半,日光已经移到了角落里。那人用手翻晒着地上的红辣椒,动作缓慢,半跪在破旧的水泥地上。
安宁紧紧牵住儿子的手,慢慢凑近那个人跟前,打量了半晌,才从一头银光闪闪的头发和沟壑纵横的侧脸上辨认出依稀熟悉的面容来。
“妈……”
安宁轻声唤了一句。老人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子吃力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看,眸中满是疑惑、探究之意。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