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红色的痕迹,有点淡,那年我十二岁,我爷爷让我背诵医宗金鉴,每天一篇,我背诵了一个月都没背下来,爷爷生气了,给我一鞭子。”
“这块疤,是被人用刺刀捅的,那年我十四岁,带着弟弟逃荒,到处都是死人,还有人吃小孩子,几个人把我的弟弟抓走,要煮了吃,他们有刀,我去把弟弟抢回来,挨了一刀。”
“背上这十几条痕迹,是从山上滑下来磨的,那年我17岁,从土匪窝里逃出来,还把土匪的银子给拿走了,土匪要把我和弟弟杀死,前面是悬崖,我抱着弟弟,从悬崖滑下去,背上血肉模糊,晕过去了。我弟弟医术都没入门,用的草药也不对,留了很多疤。”
光头漫不经心的说他身上每道伤疤的来历。
潘豆子从光头爷爷的讲述中,慢慢知道了光头的身世,这个老人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几岁就开始学医,是祖传医术的传人,后来遇到土匪,爷爷临死前,希望他无论如何要把弟弟带大。
于是,十三岁的他带着九岁的弟弟相依为命,四处逃荒,逃避土匪,战争等等,流浪了大半个中国,历经无数次生死。
至于老头后面怎么发家的,老头没说。
潘豆子想哭,他眼前的老人,平静,慈祥,似乎那些生死磨难,微不足道,像过眼云烟。
老人没有感慨,没有抱怨,平静的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不管是苦难磨难还是幸福平安。
潘豆子开始雕刻,出刀如风,木屑纷纷。
从早上9点开始,持续到晚上12点,他没有停歇,甚至都没有喝一口水,终于雕刻完成。
木头雕刻的人像,像老人一样,风轻云淡,隐约有飘然出尘的感觉。
潘豆子雕刻完最后一刀,说道:“总算完成了!”
说完,累倒在地上,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小青提起潘豆子,把这娃扔进浴室,把潘豆子衣服长裤脱掉,再倒了盆中药味浓烈的药进去。
潘豆子没啥力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满身都是中药水,想骂人,忽然又觉得特别困,头靠在浴缸边缘,发出鼾声。
光头爷爷看着雕像,满意的说:“不错,不错。”
小青说:“今天周六,小潘休息一天,周一应该能恢复正常,他要上班呢。”
祝露丝打潘豆子电话,没人接。她给福叔电话,福叔说潘豆子去了延长路给人雕刻,估计在忙。
祝露丝问陈迅:“潘豆子延长路,是给你雕刻东西吗?”
陈迅说:“不是,我都没去那边住。”
杨梦雪在陈迅旁边,给古小游文字聊天:“小游,我越来越觉得找老公比闺蜜好,有什么秘密,随时可以给老公说,老公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因为他一开始都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