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赵遂点点头“前辈伸出五根手指头,自然是五更天,手收在身后不就是让俺走后门吗?”
郑直想撞墙,这哪跟哪啊,他当时好像是后背痒,在抓痒而已。却哪里想到,赵遂的悟性这般高,竟然能曲解至此。
“前辈看在俺是真心求学的份上,就收了俺吧。”赵遂顺势跪在地上。
“……”郑直想骂人,他究竟几斤几两自个还是晓得的。若是会试前,尚可糊弄一下,此时他都扔了书本两个月了,教书?他想教如何打人“你的诚意俺看到了,可是俺如今被声名所累,实在有心无力。不过俺看你满腹赤诚,不如这样,你有啥难题,每日早晨投书到俺后院,第二日清晨时分在俺后院墙角砖下找出答案,拿去学习。可好?”话就要出口,他突然想到了赖在这里混吃混喝的李晟。
原本沮丧的赵遂一听,顿时精神一振,朱千户此时恰好松开手。他立刻就要行拜师礼,郑直赶忙避开“你若如此,俺就不管了。俺把你当朋友,帮忙而已。”
“如此,赵遂谢过郑监生。”赵遂也懂郑直的难处,看对方为难,本来已经死了心,不想柳暗花明,赶忙答应下来。郑直不承认,并不代表他赵遂就不认。
经过赵遂这么一闹,郑直也睡不着了,干脆换了衣服晨练,然后到前院吃早餐。想来那个厨娘偷懒,竟然是昨日沈家送来的江米小枣、江米豆沙粽还有盖着红色五毒形象印章的五毒饼。郑直本来不想吃,却实在饥饿难耐,只好勉强把这些东西尽数吃完。
不晓得咋回事,自从昨日他从桃花源回来,再想到沈家,心里总是怪怪的。都怪这张延龄,祸害人。
刚刚吃完饭,还不容他上学,李五十走进来通报,赵耀庆来了。
“昨日一大早就被锦衣卫西司房的行事校尉抓去了北镇抚司。俺也是昨夜才晓得的,这不就趁着空闲过来给表弟报个信。”赵耀庆讲完喝口水。
“为啥啊?”郑直急忙问。
“听人讲,是怀疑他和臧字班的正末方大家合谋杀夫。”赵耀庆凑过来低声道。
“啥?”郑直错愕的看向赵耀庆“他和方大家?不会吧?那位晋乐工俺也听过,到如今不都只是失踪吗?”
“这谁讲的准。”赵耀庆不动声色道“俺们跟着那位徐正旦来到了极乐寺胡同,就瞅见了孙监生跑出来,和徐正旦有说有笑好久。”
“人关在北镇抚司?”郑直心中一动,这事他不晓得啊,若是如此,那么当时孙汉冒出来就可疑了。
“对啊。”赵耀庆赶紧道“五虎还是赶紧给他找关系捞人吧。”
“俺这就去。”郑直起身拱手“多谢兄长告诉俺。”
“快别如此。”赵耀庆急忙拦住“都是自家弟兄,俺晓得了哪有不管的。你快去吧,俺也回去打听打听。”
郑直点点头,和赵耀庆一同走出家门,各奔东西。他急匆匆的向国子监走去,脑子里想的却是赵耀庆为啥来。确实,郑直并不担心孙汉的安危,因为人家有个叔叔在皇后跟前得用,而锦衣卫的人显然并不清楚;亦或者太急于抢功没顾上;亦或者有意为之。总之不管哪一种,孙汉短期内都不会有事,毕竟这案子根本就是无头公案。
眼看到国子监,郑直才对赵耀庆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想来想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厮准备浑水摸鱼。只是以他的地位,当然不是摸鱼的那个,那么就是东厂要浑水摸鱼。可究竟想摸谁呢?郑直掌握的消息太少,甚至直到如今才晓得,这件案子是东厂和锦衣卫三个司房共同参与的。这种规模,一般的大案都很少有如此的场面,也就不难想象背后牵扯的各种势力。
“应该是去国子监请假。”赵耀庆一边靠在槐树下乘凉,一边判断。
“令弟倒是真的和姓孙的交情深,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请假。”石文义无奈席地而坐,片刻后问“国子监几个门?”
赵耀庆一愣“不晓得啊。”赶紧跑过去拦住一个监生行礼后询问。
与此同时石文义则迅速起身,不多时赵耀庆跑了回来“东边通文庙,那边有东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