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百户。”郑直精神一振,赶紧应了一声。
“真的是郑解元。”钱宁一听,赶忙凑了过来“哎呀呀,这事闹的,咋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了。”赶忙拿出一串钥匙开始挨个对锁,嘴上却唠叨个不停“真是罪过,罪过。”
“究竟咋回事啊?”郑直到如今也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他就是来找钱宁,怎么一进门就被五花大绑的当猪捆了。
“俺们得到消息,有人要劫上月被抓的王玺,这不,就请了街道房的人来帮忙。然后郑解元就来了。”钱宁试了几次,终于打开了牢门,走进来要为郑直解开身上的绳索。
“钱百户不够意思啊。”郑直感觉钱宁把他当傻子“合着俺脑袋上刻着‘强盗’俩字?”
这锦衣卫抓靠山王王玺,前前后后闹腾了几次,上个月终于得偿所愿,被叶广带着人在昌平抓了。这事郑直听人讲了,之前还半信半疑,此刻算是确认是千真万确了。按照制度王玺等人当然要送北镇抚司或者南镇抚司审问,这也算合理。可是这事咋就和他关联上了,郑直立刻不答应了。他确实想做贼解元,可不是还没有上山不是。他是脏水缸,也不能啥脏水都装啊。
“不不不。”钱宁讨好道“是俺没讲清楚。这王玺被抓,他在外边的那些手下就拐弯抹角的找到了俺。这种事俺哪敢沾,就报给了张千户和牟千户。然后俺就得了令,来个将计就计。至于郑解元……呵呵咳咳,俺向来觉得解元公够朋友,于是跟人家约的暗号就是对方自称‘真定卫舍人郑直’找俺。”
郑直差点气炸了肺,盯着钱宁。钱宁面露哀求,却嘴上没停“这不,就赶巧了。解元早不来找俺,晚不来找俺,偏偏这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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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时刻关心动向的孙汉听后大笑起来。钱宁晓得隔壁的也是个惹不起的,一点都不在意,继续道“若不是昨个他们街道房抓了那个王玺的手下孙汉……”
“啥?”郑直一愣,隔壁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王玺手下孙汉啊,俺就是被街道房的人拉过去核对他的招由,这才错过了郑解元。听街道房的人讲,那厮昨日发现不对,还化妆成了书生想要逃出城,这才将他擒了,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破绽。”钱宁一边解释个不停,一边用身体挡住福舍外边的光线,塞给郑直一个纸条。
“呵呵呵……”这下轮到郑直大笑不止,隔壁的孙汉立刻咒骂“俺就是孙汉,真定县的童生,俺咋成了那强盗手下的小强盗?你这百户给俺讲个明白,若不然……”他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咋讲。
“就住这了。”郑直看了纸条后,大吼着将纸条塞给钱宁“俺的名声毁了,俺要以死证明清白。”
孙汉一听,立刻附和“对,对,俺也要以死证明清白。”讲完起身竟然真的开始寻找趁手的东西。
“郑解元,千万别误会啊。”钱宁苦口婆心的解释,然后转身面朝福舍门口。
郑直轻轻一推,钱宁惨叫一声,飞出福舍“郑解元,俺们是好朋友啊,不能这样啊……”
“滚。”郑直走出福舍,对着落荒而逃的钱宁大骂一句。然后看向已经解下道袍,准备悬梁的孙汉低声道“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孙汉撇撇嘴“你一张嘴,俺就晓得你拉的啥。”
郑直咒骂一句,转身回到自个的福舍躺下。他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那张纸条。上边写的只有几个字“狮子大开口。”虽然郑直依旧不明所以,可是却晓得啥叫坐地起价。
焦洵已经袭爵,通过各种关系,月底前郑虎就会被保举入京营任把总,只要进京就有机会升上去。那么郑直也该考虑一下他自个了。以前是没机会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天赐良机,他不想做文官了,若是混上铁杆庄稼,然后做买卖,似乎也不错。当然如此一来,权力就没了,这也让他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