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就瞅着一个壮汉蛮子正横冲直撞的跑开,后边还有一个蛮子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下意识的纷纷避让。京中治安本就堪忧,如今出了三不牙行倒账风潮,更加败坏。白日里动不动就动刀子,没人敢多管闲事,郑直趁机跟在张荣几步之后追了过去。
油桐轿车来到了安福坊一户宅子外停下,门口悬挂一牌“宋第”,只是牌上挂着红绸,灯笼也是红色。坐在车头的朱麟和毛良无可奈何下车,准备自请责罚,这次丢人丢大了。
虽然主要是因为主上父子说好步行,却改为了乘车,而且讲好了是去参加诗会却又变更路线,来到这。可是终究是他们经验不足,才弄得漏洞百出。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朱麒和毛良立刻提高戒备,看向胡同口。只见一个光棍身后一个士子正由远及近奔跑而来。虽然已经是黄昏,可是朱麟已经认出士子是郑直。
郑直看到油桐轿车,不由加快脚步加快脚步。张荣却停了下来,提醒一句“距离。”
郑直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越过张荣,在距离朱麟右后方二十步的距离停下。
朱麟和毛良松了口气,有了郑直和张荣,两人倒是不用再请罚了,毕竟处罚事小,掉面子事大。毛良给朱麟使了眼色,然后自顾自的去喊门。
按理讲这应该是四名府军前卫带刀官先去里边检查。可是如今就郑直和张荣,朱麟和毛良四人,既需要有人保护主上父子,又需要有人去把掉队的侍卫收拢,所以只好由郑直和张荣一起先进去探查了。这可让郑直直翻白眼,要没事就算了;有事,他一家就完了。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都在猪猡父子面前示好半晌了,这时候翻脸就太傻了。爽快的领命后,走了进去。宋家管家似乎早就见惯了,也不惊慌,将两人引入影壁后,立刻有两人各捧着一盘四个五两银锭停在管家身旁“两位将军沾沾喜气”张荣看了眼银锭,又看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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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笑着拿过一个托盘,将上边的四枚银锭放入怀里“有劳管家让人带路,这个蛮子去前院,某去后院。”管家笑着应了,示意一旁一位内宅婆子带郑直去。
而张荣听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收了银锭,跟着另一个管事向前院走去。所谓的检查完全就是过场,郑直走马观花的看了看,除了感觉这个宋家实在有些普通外,也没发现啥不妥。既不是勋贵,也不是豪门,却不得而知为何猪猡父子要来这里。
不多时就跟着那婆子从内院出来,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张荣也才跟着管家走了过来,然后一起出了宋宅去复命。看得出对方虽然拿了银子,却比郑直尽值。
此时外边已经有了些侍卫,郑直和张荣复命后,就要各自站回位置。却没想到朱麟拦住郑直和张荣,示意他们跟着进去。就这样不多时,郑直怀里又多了一锭十两的银锭。他也才弄明白这宋家哪里是什么豪门大户,家主是个指挥使,名宋凤,没啥特别的,可是这宋凤的娘子可不得了,是太子的奶娘乳媪田氏。
这家郑直不熟,可是却和这家的女婿很熟,郭勋。他的发妻姚氏弘治十二年去世后,弘治十三年就娶了陈淑清,郑直四嫂白氏的表妹,然后去年年初也病死了,再然后就娶了这位宋氏做继室。今日是田氏的儿子宋受恩大婚难怪太子会改变行程,郑直不由看向正坐在女眷正席盯着主席动静的妇人,果然不愧是大明第一乳媪。
又瞅瞅多日未见的郭勋,这都补不过来,得虚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