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被骗了。”老郑直愤愤不平道“刘老公执政,刘健被赶走,焦芳留了下来,入了阁。俺那时候才品出来味,姓焦的一直装好人,让俺按照那头猪猡的意思骂内阁。俺以为和刘健那群匹夫是演双簧,其实,俺做了别人的刀。”讲到这,把短刃拿在手里拔出比划起来。
郑直眨眨眼,啥意思?也就是讲,刘健并没有接纳他?那老郑直被刘健整到了南京,咋还跟着刘健闹事,正要追问,反应了过来,老郑直估摸着又被骗了。
难怪之后十几年再也不出来做官了,想来当时有郑宽在,没有人敢动郑家,任凭郑直可劲折腾。等郑宽死后,预感到不妙的郑直这才出来做官,结果啥都不懂,还是被坑了“那六叔在世时,你咋不做官?俺师兄他们没劝你?”
果然,老郑直眼神微动“整日迎来送往,低头哈腰,见人三分笑。俺有几千万两银子,凭啥看他们脸色……”看得出他也后悔没有听郑宽的良言。
“还记着江侃老挂在嘴边的不?人在,银子没了。”郑直苦笑着又拿出一根烟递给对方。
老郑直把短刃放下,接过烟。郑直瞅了眼那短刃上的铭文“正德元年十一月初六高丽罪臣李?执大恩剑自裁 ”。不由觉得老郑直许是充军太久了,竟然带着这么一把晦气的东西。
“这官不能辞了,按六叔讲的,就在翰林院九年一转熬资历就好。也不要听他们嚼舌头,武职只要没有人吭声,你就老老实实挂着。俺就后悔给辞了,若不然,摸进宫里捅死那个狗崽子。”老郑直痛定思痛,终于没有欺骗自个,回望乾清门“还有要问的不?”
“刘老公啥时候死?”既然不能辞官,那就要想想咋做好官。
“正德七年。”老郑直想了想“他侄女婿袁凯和好些人一起揭发的。说是谋反,其实都是胡说。就是刘老公要清查军屯,变法,结果各方面合起来把他搞下去了。”
“你咋不提孙汉?江侃?”郑直才不关心刘太监是不是冤枉,赶紧记住继续问“他们咋样?”朱千户等人都是武职,覆巢之下无完卵,不问也罢。
“跟俺一样,没捞到好。”郑直撇撇嘴“孙汉那头犟驴,听了旁人几句奉承,就昏了头,竟然跟着杨廷和的儿子要那狗崽子认爹,直接充军云南。不过他们家都是这种倔头,他那个在坤宁宫当差的叔父为了张家那个老孤婆子直接在奉天殿上吊了。至于江侃,被太子放了后,听人讲去了化外之地,找祝英台去了。俺都快给他说实话了,可那蠢东西不信,非要把祝英台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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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放的?”郑直追问“咋拖了这么久,俺没有拿出证据?”
“没用。”老郑直冷笑“晓得谁不让放吗?就是弘治那猪猡,猪猡,猪猡。那用江侃做绳子,只要俺不听话,就用江侃威胁俺。”
“为啥?”郑直不记得他跟江侃这么亲近啊。
“番子查到了水淹真定跟江侃有关系。”老郑直记忆犹新,立刻解释“只要江侃一日不放,那么俺不听话,就会成为水淹真定的主谋。”
“你上次给俺讲,太子儿子多着呢,咋这次他又没有儿子了?”郑直稍稍舒缓心情,问了最想了解的事。毕竟前后对比,只要太子有后,似乎一切迎刃而解。
“俺咋晓得。”老郑直幸灾乐祸道“该,让他抢俺女人,死绝户。”
郑直错愕的看着老郑直“抢谁了?”他突然记起老郑直只讲了汤二娘,那曹二娘呢?弘治帝那头猪猡难道真的没有坚持住“曹二娘……”
“姓曹的贱人,攀了高枝做皇后了。”老郑直瞅了眼郑直,一拍脑袋,吓得郑直赶忙去拦,生怕对方被拍醒“这贱人不是孙二娘,孙二娘夺了汤二娘的舍,是汤二娘死之前告诉俺的。”
郑直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可是很多之前他想不通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自个去抢人,对方这么配合,原来不是疯了,这根本就是他的女人“俺刚给曹大姐下了聘。”
“刚下聘啊。”老郑直想了想“这么讲定国公还没退亲?”
突然四周传来钟声,郑直迷茫的抬起头瞅了瞅,他昨夜睡在了外书房的书案上旁。不远处就是昨夜王岳送来的两口大箱子。
曹二娘不是孙二娘,汤二娘是孙二娘。老郑直是不会骗他的,那为啥汤二娘不坦诚相告呢?
原本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今好了,合二为一。双妻?天无二日,嫡庶有别。俺是大明楷模,一夫一妻,天经地义,哪会做出有辱身份的举动。
远处传来鸡鸣,郑直再次瞅瞅两口箱子。无论如何,现在天下人都晓得了曹二娘是他要娶的女人,若是被太子抢了……他郑直这脸面往哪放?
想到这,郑直记起了夏家那一屋子女人。皇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