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抬起头看着杨凌问道:“你真准备带两千飞熊卫去?”
虽然这只飞熊卫刚组建不久,但毕竟是由杨凌亲手训练出来的,他们在杨凌眼中比任何部队都重要,甚至可以称得上宝贝疙瘩。
杨凌沉声答道:“这次的战役关乎国运,必须由我亲身参加才能显示出决心与诚意,我相信我能做好!”
周淮安知道自己再劝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只好嘱咐道:“小子,既然你坚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许轻言放弃!你还年轻,日子还很长,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别忘记这么说!”
周淮安知道,自己的学生向来是有恩必报的人,因为杨凌曾经救治过他,他不惜冒险亲赴西夏去刺杀西夏国君,这足以说明杨凌对报仇的迫切愿望。
但是,报仇是需要勇气的,周淮安深知自己的学生是个有抱负又有血性的青年,所以希望杨凌不要被冲昏头脑。
杨凌神情肃穆地答道:“老师,弟子牢记您的教诲,无论如何,这次的复仇都势在必行!”
“嗯,这才像我的乖徒儿!好啦,赶紧去安排部队吧,我估摸着今天晚上金军就会有大举进犯的可能!”
杨凌离开后,周淮安看着桌上的纸张暗叹口气,心中默念道:“小子啊,你是老夫收的第二个学生,也是老夫见过的最出色的学生。老夫相信,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威震天下的虎狼将军。不过,老夫不希望你死在异族手中,希望你能顺利归来!”
傍晚时分,东平郡王李元吉率领的十万大军终于姗姗来迟,在距离锦山寨五公里处停止行军,开始修筑阵地。
锦山寨北面是茂密的丛林,南边的锦山谷口则通往榆林县。
锦山谷内,数千流民正按照流程搬运物资,忙碌着。
这些流民中不仅有老幼病残,更有孩童。他们的父母妻子都被战火烧死,现在跟随杨凌逃难的流民几乎囊括所有男丁,女人孩子都没落下。
流民的衣衫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很多人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只能靠捡拾柴禾勉强果腹。
在这种条件下,流民们不顾寒冷地扛着麻袋在树林中奔跑着,为后勤补给车送去燃料和干草。
锦山寨内的房屋基本上都被焚毁殆尽,所以杨凌让流民们把木材运往榆林县,暂且栖息在榆林县内。
榆林县位于西平郡东部,离榆林县城大约十公里左右,地处黄河南岸。
榆林城墙虽然残破,但是依旧屹立不倒,城外的官道上有不少骡马拉着车队往返运载物质和牲畜。
榆林县令郭文韬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削矮小男子,原来在江宁县当过县丞,不过他并没有做几年便调离,然后转任榆林郡守兼江西布政司。
由于榆林城的地理环境特殊,因为是黄河南岸的重镇,这里防务森严,驻扎着大批的西夏骑兵,所以榆林府尹李锡爵很清楚,要解决榆林府内流民暴涨的局面,榆林城外的榆林村就成为关键的枢纽。
榆林村座落在山谷内,四面环水,易守难攻,这样的地理位置可谓是易攻难守,所以榆林县衙早就派人在榆林村附近建造坞堡,以防御西夏骑兵突然发动进攻。
榆林县令郭文韬站在榆林县城城楼上,眺望远处山谷内的那座小小的榆林村,嘴角微翘露出不屑之色,喃喃自语道:“榆林村?榆林谷内的榆林村吗?呵呵,榆林村就是个鬼村,除非我郭文韬的名字改写,否则绝不可能有榆林村这种土旮沓出现!”
榆林城下,榆林营的士卒在营门口列队整齐,他们的身上裹着棉袄,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静静地等待着命令。
榆林营的指挥官叫高仁泰,他同样披挂整齐,身体挺直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等候着命令。
“呜——呜呜——呜——”忽然,榆林寨内传来尖锐的号角声,惊醒在梦乡中的众人。
“咚、咚、咚”紧接着,榆林营的营寨内响起急促的战鼓声。
榆林营的士兵纷纷跳起床,三三俩俩地聚到营门口,透过栅栏朝榆林寨方向观望。
榆林寨的城门洞里涌出大量的流民,这些流民拖儿带女,哭泣哀嚎着冲向营门,有人甚至想撞开厚重的铁门,但均遭到榆林营军士的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