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柳姒将手中粥碗重重放在床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想死?”她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死?”
这话似乎唤回了什么记忆,柳恺的眼眶慢慢发红。
“为了救你,葛将军的手下死得只剩二十八个,如今你却说想死?有什么资格!”柳姒毫不留情。
“若真想死,便将那几百将士的性命还来,届时自无人管你是死是活,任你哭爹喊娘也无人会救!”
话刚说完,柳恺便痛哭起来。
柳姒也不管他缓不缓得过,将粥碗端起递到他唇边:“自己吃!”
可怜柳恺如今只有一只手,端着粥碗也不用勺子,囫囵喝了起来。
豆大的眼泪从他颊上滑落,他一边哭,一边喝粥,时不时还要用胳膊擦擦眼泪。
柳姒板着脸:“要哭就哭,做什么扭捏的腔调?”
柳恺啜泣:“男人有泪不轻弹。”
“胡说!”柳姒斥道,“眼泪不过是高兴、难过、伤心以后,眼睛会流出的水,什么眼泪是懦弱的象征不过瞎说,像你这般逃避,才叫懦弱!”
听后,柳恺哭得更凶了。
“外头忙得脚不沾地,自个儿吃完了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寻死,白得浪费我精力。”
说完,柳姒起身离开。
这话不假,外头那么多伤者,若非看在她与柳恺昔日的情分上,自己何必舍出时间过来?
-
翌日,突厥重整旗鼓,再一次发起进攻。
这一次突厥似乎意识到有火药在,便难以攻下,于是进攻不久便又撤退。
两次的成功防守令宣威城中士气大涨,特别是在听到后方传来的军报,说援军还有两日到达宣威后,更是信心十足。
相比于宣威城中的兴奋,突厥营帐中气氛就要低迷得多。
本以为可以趁齐军还未筹集军队之前,以十万之力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宣威,不想攻了两日都没攻下。
士气衰竭,在没有妥善准备之前,轻易不能再进攻。
-
是夜。
突厥又一次发起进攻,只是这次却是一小队人马,似乎有意在城门处挑衅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