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目光落在立柜上,不过一瞬又转眸,对上柳承明,好似这屋中发生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是。”
他答道。
柳承明眉心紧蹙:小姒如何会在公主府?她不是来了宛吟园么?
就连谢竹君出了宫急匆匆来此,也是为了寻她。
谢晏神色淡然:“出宫前,公主曾说她在府中等我。现下耽搁了这么久,她当心急了。”
这番说辞,柳承明显然不信:“那你来此处作甚?”
开明坊与柳姒的公主府可是隔了好几条街,并不同路。
像是为了印证谢晏的说辞,谢三从楼下而来,兴冲冲道:“郎君,奴总算挑着一根合适的竹子,拿来给公主做鱼竿再合适不过了!”
说罢,谢三才发现楼上还有其他人,忙收声作揖。
谢晏开口:“王三娘子婚期将近,公主打算亲手做一根钓竿以做贺礼,是以派我前来选根竹子回去。”
宛吟园的竹子是上京最佳,在此处选根带回去,并无不妥。
这话听起来,几乎毫无破绽。
而谢晏好似真怕柳姒在府中久等,作了一揖后,转身离去,没有一点停留。
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柳承明心中疑虑顿消。
看来这立柜之中的人,真不是小姒。
不然以谢竹君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情,不会如此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既然柳姒不在此处,他也没有留在此的必要。
只是离开前,他还不忘警告汝空。
“佛子最好一辈子守住清规戒律,不要肖想不该肖想之人。如若不然,本王不介意让佛子身败名裂。”
说罢,也同样离开。
汝空拢了拢挂在虎口的佛珠,对上卓江远复杂的双眼,心中突然又生出一分戾气。
自凉州柳姒将那本无名经书给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生魔障了。
他瞥了眼角落。
今夜或许,只是个意外。
等所有人离开,阁中安静下来,严丝合缝的柜门才猛然被人从里头打开。
在柜中待了许久,柳姒腿都麻了,又闷又难受。她也不在乎仪态,仰躺在地上,微喘着气。
不知何时,她的鬓发已与裴简的衣扣分开。
裴简从柜中出来,动了动僵硬的身躯,对柳姒道:“公主,他们已经走了。”
随即朝她伸手,动作坦然:“臣扶你。”
本以为两人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中待着,会生出什么暧昧,可他面上却连半点不自然都未有。
柳姒见状,心头才算真的松了口气。
大方的将手放入他掌心,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目露歉意:“今夜,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