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利啊,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们要搬家,下个月就搬。”
“搬家后,我们单位改制就正式实施了,所里有很大的变动。你那个项目,所里研究决定,让蔡工负责。蔡工今年35岁,比你大,但年富力强,多年的研发经验,属于中梁砥柱型的,你要跟蔡工好好学。你那个办公室,嗯~现在还是可以呆着,到了新家那边,你就和大家一起,在一个大办公区了,不是单独的一个办公室了哦”
李大利连说:“好!”
这种安排他没觉得哪里不妥,他本来也才来没多久,这没工作多久就当项目负责人,一点没经验,他其实也不愿意当呢。
正合他意。
领导找谈话后,他整个人轻松自在。
轻松自在的李大利,又想起甘水那屋的蚕,那蚕怎么样了啊。
周末和小周说单位有事,不耍了,该收心工作了。小周也支持。反正她社交圈广泛,也不用天天守在家里,没有李大利在身边,更自由。
来到了甘水的宿舍。
咚咚咚咚走在宿舍木地板的时候,李大利很是感慨。
那宿舍是解放初盖的,木质小楼,几代科技工作者住过。年久失修,楼顶白灰大块大块的掉了不少,稀稀散散露出斑驳的木质条杠。
那踩在脚上的木地板,厚实的纯实木,也是这块泛白那块大洞的,好似写满了岁月沧桑。
“单位即将搬迁,主楼和大院已经确认卖给房地产开发商了,拆了盖楼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木质小楼还能存在世上多长时间,不好说啊。”甘水边走边感慨。
就这样感慨着,来到了3楼甘水的屋前。
那屋半掩着门,李大利看到了甘水背对门口的背影。
李大利只敲了一下门,径直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甘水回过了头,那眼圈泛着红。看到是李大利,头又转了过去。
“怎么了?”看到甘水泛红的眼圈,李大利问。
甘水也没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蚕盒。
李大利走到了甘水的对面。看到蚕盒里的两只蚕蛾已经死去。干干的,全身土褐色,翅膀耷拉着,感觉一触碰就能碰出灰渣来。旁边零零散散地卵,有的嫩黄,有的土黄,有的暗黑。
“死了啊?!”李大利看到,也是伤感地说。
甘水红着眼圈点头。
李大利心里想:死了就死了,也没必要那么伤感吧。至于要流泪吗?
但他没说出口,只是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死了啊,所有人都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