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们的人,我和你们是一伙儿的!我就在那栋楼住”说着指了指他住的那栋破旧小楼。

几个退休职工不再拦他,听说是自己人,也想听他抱怨,可他根本不关心这些,笑着走开。

“已成定局,再抱怨有什么用!”李大利心里想。

李大利的性格,已经定局的事,不去抗争,不去抱怨,顺着形势走吧,走到哪是哪。

可转到那大坝子的另一侧,放眼望去,他也控制不住地内心大骂。

那一侧的坝子,不是凄惨二字可以形容。

那个凄惨,不是来源于残砖败瓦,而是树。

曾经被很多人说像是园林的计算机所,院子里鲜花点缀,草木郁郁葱葱。那几十年孕育的高大茂盛的树,已经被连根拔起,吊车就在旁边。拔起后,整个树也命运两半,根被吊走,不管是卖了还是怎样,都会异地重生;而那些枝枝蔓蔓,其间还有无数新发的芽,匍匐于地。

李大利看到那满地依旧很绿很有生机的枝蔓、叶子、芽,很想抱住它们痛哭;今天,这些枝蔓、叶子、芽,有些依旧还些许生机,明天,死去成杂草已成定局。就像甘水屋里的那两只蚕蛾,死去,已成定局。

已成定局!

李大利嘘唏哀叹。

也许,这就是过程吧!

再往里走,刚转过坝子,出现在李大利眼前的是一个老婆婆匍匐在乱砖堆上。

李大利看了马上小跑过去搀扶。

搀扶的过程中老婆婆很弱的声音说:“过不来了,过不来了......”

那老婆婆起码70岁以上,以前李大利经常看到她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着那老婆婆在李大利的搀扶下,拾起拐杖,费力站起,感觉着很孱弱无力的胳膊,听着一声声:“过不来了,过不来了”,李大利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也好想加入那群拦截的退休职工队伍里,说道说道:是,你是修堵墙,把居民楼和开放商地块隔离,可你在没修起前,起码给大家留个走路的地儿呀。被堵的居民大部分是退休职工,出点事你兜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