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意味深长的看了甘宁一眼,笑呵呵的从这位江东第一猛将身边一闪而过,追着刘武出帐。
“主公!”
“主公,陆逊有一事要说!”
刘武回头,看着追出来的陆逊道:“伯言还有何事?”
陆逊神情有些纠结,不过还是开口道:“主公,主公不在时,在下有越俎代庖之举,以主公名义,与江东吴侯通了书信。”
刘武怔住,
陆逊这话是在说,他不在西陵的时候,陆逊与江东那边有过联系,还是用的刘武的名义……
这从某些方面而言,确实是犯忌了。
更何况陆逊本就是江东的人,如何不让人多想?
陆逊拱手低头,一言不发,等待着刘武的处置。
片刻后,刘武开口了:“曹仁刚败,曹操大军又马上就到了,当时我在江陵无法折返,时间实在紧迫,你以我的名义修书去给吴侯,以求在最快的时间,让江东把第二批山越兵送过来……”
“如不然,等我归来再去做这件事,只怕曹操亲征大军已经兵临西陵,那五千山越兵都不一定能送的过来。”
“伯言,你本意是好的。”
刘武话音落下,陆逊猛地往下深深作揖:“主公明鉴!”
这一刻陆逊的内心无比激动,因为他认识到,刘武不仅武力超群,心智更是聪慧过人!
他陆伯言什么都没有说,刘武就已经推测出了一切!
刘武负手而立,叹了口气:“不过,你终归是有越俎代庖之举。”
陆逊:“陆逊愿受一切责罚!”
“不用了。”刘武淡然道:“你虽有越俎代庖之举,可毕竟我离开西陵之时,就已将整座西陵城托付于你,你当然有权代我行事。”
“伯言,这次你做的很好。”
陆逊已经哭了……
最开始之时,刘武是以绝对武力降服了陆逊。可这些天下来,陆逊更见识到了刘武的聪慧,还有待人的宽厚胸襟。
有此主公,何愁事不成?!
“曹军降俘当中,最后不是还剩下五六百人么?”刘武问道。
陆逊:“是。”
刘武:“再从山越里挑几百人,混编成一千整数,这支队伍受你节制。我知伯言还不会训兵,就让甘兴霸给你练着罢。”
此时,陆逊,陆伯言,这位江东千里驹,已经痛哭流涕,不知所言……
陆逊一千兵。
魏延五千。
高顺两千骑军。
目前让甘宁帮忙训练的山越有三千,后面江东还会送过来五千山越。
林林总总算下来兵力已经是一万六千人了。
可刘武心里根本没有底,
时间太短了,大部分都是刚收编俘虏,战力不说也罢……
守城或许还能用一用,一旦野战,怕是直接溃逃。
他深知手下这些新纳士兵的底色,正面对决,全加起来也很难是一万曹军精锐的对手。
就算他刘武用计分了曹操的兵力去干刘备,可西陵这边曹军来的又何止一万……
倘若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刘武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们训练成强兵,可是,曹孟德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了。
接下来刘武所要面对的,是谋士如云,战将如雨的曹孟德亲征西陵!!
刘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
……
“臣下已将五千山越与西陵交割完毕……”
“肃至西陵时,并未得见西陵主将与陆逊等人,据城内守城士卒所言,西陵主将彼时似是探营而去……”
江东,吴侯府大殿上并无其他臣工,只有鲁肃的声音在殿上回荡。
孙权眉头微蹙:“子敬,依你之见,此番西陵与曹仁之战胜负如何?”
自孙尚香与陆逊、甘宁被困西陵之后,江东便开始增加在西陵附近的探子,曹仁尽起江陵三万大军于西陵三十里外下寨扎营,江东又岂能不知。
鲁肃微微迟疑:“那贼将确实骁勇,奈何此番讨伐西陵之曹军足有三万,西陵城内兵不过数千,粮草军械亦是有限。”
“况且曹军主将乃是曹仁,其人乃是天下名将,以此观之,只怕那西陵贼将败多胜少。”
话音落下,鲁肃的心绪也沉重起来。
按他原本的筹划,若西陵胜,江东便可趁势认下刘武这个江东女婿,而后暗中缓缓架空刘武,掌控西陵。
若西陵败,江东也可趁机下场,趁着曹军与西陵两败具伤的局面,坐收渔翁之利。
可眼下的情况是,先不说曹仁那三万兵马只是曹操南下大军的先锋,但是西陵能不能和曹仁拼个两败俱伤都两说。
如此一来,鲁肃的谋划竟是眼看着要落空了。
孙权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只能无奈叹息:“奈何,形势变化如此,看来……孙刘联军又要联手对抗曹贼了。”
“这几日,江东也该筹谋将小妹、陆逊与兴霸救出西陵了。”
孙权的声音有些低沉。
此前,孙尚香与陆逊、甘宁被困西陵,江东可以装聋作哑,那是因为彼时的西陵有利可图,江东需要这几人来充当与刘武联系的纽带。
可如今形势已变,眼看西陵无利可图,江东自然不愿让这几人与西陵陪葬。
鲁肃心头微微一叹,主公这是认准了西陵必败!
他不再多言,只是拱手:“臣复命已毕,鲁肃告退。”
言罢,转身退下。
望着鲁肃离开大殿的背影,孙权轻声叹息:“可惜了子敬的良谋。”
大殿外,鲁肃缓缓走下台阶,想着西陵与曹仁之战,想着吴侯最后的决定,他忍不住一声叹息:“形势变化如此,如之奈何?”
正在此时,远处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