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在厨房站了会儿，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堂屋去，忠传有些懵，他平日是寡言少语，却也没有现今这样摆脸色，她凑近忠承悄悄道：“你二哥整啷个？”

忠承叹气摇摇头，不说晓得也不说不晓得。

黎书慧在灶门口架柴，起来时站到灶房屋与堂屋的中间来看，忠信拉了楼梯的灯上二楼去了，老张独自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大半个月不见，他的脸像瘦脱了壳一样。她转进灶房屋里细声问坐在孩子旁边逗她玩的忠承：“啷个黑了才走拢呢？你们从哪里转来？一哈都转来了？潘运他们几辈人呢？一哈都出来没有？有事没有？”

“没得事了，都转来了，一哈都转来的，刘达哥哥转他个人的屋去了，达儿哥哥跟我们一起转来的，我们在上面娘屋里坐了会儿才转来的，一哈都拢屋了。”忠承变魔术一样逗她，一串钥匙丁铃铃拎一会儿出来一会儿不见，直惹的孩子饭也不吃了，光盯着忠承一时嘿嘿哈哈一时咿咿呀呀。

“究竟啷个回事嘛？我还说你们啷个情况呢，一直到今朝也没得个信儿来。”

忠传也问他：“你跟着转来，不回去上班了吗？”

黎书慧盯着他：“你在上班没有？你又啷个晓得潘运他的事嘛，还打电话来，找潘运你跟他们一路的吗？那里隔你上班的地方远不？你啷个找着去的嘛？”

千言万语问不完似的，忠承失笑，眼睛望着母女两人洗锅加水淘菜剁生姜大蒜一通忙，道：“潘运哥哥跟我打的电话，先跟我打的，说是喊我到他那点去上班，还说给我好多钱一个月，意思就是说我读的书多可以去当技术，拿好多钱可以入股，我一听就感觉不对，后来我打回去就没人接，反正他那个电话就是他能打来你打不进去，那就肯定有问题噻，我就打电话问达儿哥哥他晓不晓得究竟潘运哥哥在整啷个，这里一问那里一问事情不就猜到了。”

黎书慧站在他边上看着他：“他喊你去？他喊那三辈人去不喊他妈跟潘宏？”

“那哪个晓得啊那要哥哥他自己才晓得，只有他自己才晓得为啷个不喊她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