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真的吃饱了？我看，来看我，来姨娘摸摸肚肚，来肚肚里是不是真的装满了，来我看。”

笑声一下从灶房窜到堂屋来，笑痴了的孩子风一样踉跄着扑进老张怀里，他点燃的烟惊点儿烧着她头发。

“好好站着，好好站，哎呀。”祖孙俩笑成一片，老张吧着烟筒努力扶正她，怂恿道：“去，到你外婆那儿去，去跟她两个废，你看她那张脸板着，你看，像要吃人一样，你怕不怕哇，你怕不怕。”

“……”一口气差点儿卸下去，赶紧瞪他一眼，左脚蹬右脚使劲摩擦。

“去，喊你走她那里去，不然她不拿糖给你吃，你怕不怕哇，你敢不敢不听话哇，我就怕，我怕不拿饭给我吃把我饿死了。”

“……”这哪还绷得住：“你好好的教吧，你教她二天长大了把我背河底下去淹死。”

赵盈转过来认真道：“我背不起。”

父女俩简直笑的肚皮痛，忠传的碗洗完了，舀水出来给孩子洗脸，使孩子：“去给外婆拿鞋来，快去。”

孩子笑的一脸烂漫：“喊外公拿，外公要多多做事，要勤快，不要把外婆累着了，不然我们没得饭吃了。”

果然童言无忌，老张抹着嘴角笑出来的口水，偷看黎书慧的脸色，放心的端板凳到她身边洗脚。

多云转晴，黎书慧笑着同他审起官司来：“你哪阵儿赶场又跟吴秀珍买了两包盐巴嘛？”

他回忆了哈哈儿，笑道：“哪里哪阵儿买两包盐巴，那天在公社她买盐巴没得钱了我给她付的，她带去的钱用完了，我走到那里刚好碰到，曾丑儿我们一起转来的，两包盐巴一哈三块钱。”

黎书慧盱着眼睛笑：“她是说你拿的钱，难怪刚刚她拿几个接头来我拿钱给她她说不用，原来是你在前面做了好事哦，我还以为你硬是恁了不起欸，人家白送你几个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