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刚进屋,古新芬跟着就进来了,叫了声:“老弟。”又和几位叔叔打了招呼。
“大姐。”古新宇看了看表,问,“还没到中午放学时间呢,你咋回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和校长请了会儿假。”古新芬过来扳着弟弟肩膀打量一下,“比上次回来胖了,也结实了。”
古新宇曲了双臂,用力显了练出的肌肉块,笑着说:“我不你说过在跟人练功夫了吗。”
古新芬笑了,又想起问:“听说你领女朋友回来的,在哪儿呢?”
“和老妹儿在菜园子呢。”古新宇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古新芬这才注意到有电视的声音,见一台大电视机放在写字台上,正演着节目,说:“老弟,买电视了?”
“买了。”古新宇扶着父亲的肩,说,“我上学的时候,爹一狠心给我买了录音机,这回我也一狠心给爹妈买台电视。咱不欠那人情,还他!”逗得姐姐和几个叔叔哈哈大笑。
龙二叔破天荒地逗起儿子龙大伟:“大伟,你好好跟小宇干,将来也领回个好对象,再把爹人情还了。”
龙大伟挠挠头:“爹,你也没给我买录音机呀!”他的窘相惹得众人又一阵笑。
龙二叔用手总指着他:“你说你这孩子,啥时候脑袋能转个弯儿啊”这些年白跟小宇玩儿,啥也没学会。”
古新宇过来说:“二叔,这也不能怪大伟。从小到大你管得那么严,他呀!是让你给吓的。这回我把他领出去,保证一年之内让他变个样。让你也尝到报答养育之恩的幸福。不过,处对象我可使不上多大劲,只能靠他自已了。总不能我替他处一个送给他吧!”说完哈哈大笑,屋里人也笑。
龙大伟红了脸,推了一下古新宇:“你也拿我开心。”
古新字哈笑着,怕她再不好意思,忙说:“说笑话呢!”
龙大伟觉得确实是父亲的严厉使他有了怯懦的性格,应该改变一下了。他直了一下腰,抬起头,对父亲说:“爹,你放心,这回我出去不管多苦多累,一定好好干、多挣钱,养你和我妈老。也保证给你领回一个好儿媳妇。”龙二叔听了儿子从来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心里一阵激动,点着头。
“哎!这就对了。”古新宇一拍龙大伟的肩,“这才像我古新宇的哥们儿。就应该挺起腰杆,抬起头,不把任何困难放在眼里,做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龙大伟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坚定。
古新芬上下打量一下弟弟:“行啊老弟!出去了几个月,不但领回这了对象,境界也高了。”
“那是啊!你弟弟,是一般人吗?”古新宇自己先笑起来,大伙也跟着笑。
晚上,外屋炕上,地下坐满了看电视的村邻,从新闻、天气预报到电视剧,都看得津津有味。在里屋,古新芬、古新华和关美玉亲热地聊着天。
古新宇则把父亲叫着趁着月光坐在窗下,聊着天。古胜德装了一袋烟,问:“儿子,她家在哪儿住啊?”他指的是关美玉。
“你去过她家吗?她家同意吗?”古胜德觉得心里没底。
“还没去呢。我是想先领回来让你们看看,没啥意见我再去她家。”
“你呀!学的会说话了。”古胜德抽了一口烟,”还我们有没有意见呢,看你们那样我们有意见还能有用啊?”
古新字笑笑:“不管咋说也得领回来让你们看看哪!”
古胜德点点头:“咱屯子里还真找不出这么好的姑娘,但愿你们能处成。不过,人家城里的姑娘能到咱农村来吗?”
古新宇想了想,不想应付着回答父亲的疑虑,说:“爹,我不想再回农村了。不过你别担心,你就我这一个儿子,我不能扔下你和我妈不管。到条件成熟了,我就把你们接到城里去。”
古胜德觉得儿子的心思是好的,可那城里哪是说去就能去的。不过,他不想泼儿子的冷水,笑笑说:“好好干你的工作吧,到时候再说。”说到工作,想起儿子好像对汪世洋有很大意见,问,“对了,儿子,你和你汪叔他们咋回事啊?”
“爹,我不想再和他们家接触了。”古新宇把那次汪秀梅找自己吃饭被冷落和所见到那个孙校长送礼的事对父亲学了一遍,又说,“我现在发现越来越不安份了,唯利是图。爹,你知道吗,他这么做是违犯纪律的,继续下去恐怕迟早要出事。”
古胜德点点头:“嗯!那次送你去砖厂那天在他家喝的酒,他说几百块一瓶,还说是给别人办事送的。当时就觉着他变得不稳重了。”
古新宇凑近父亲压低声音对父亲说:“爹,跟你说个事,你别跟我妈说。”
古胜德叨着烟袋,看了儿子一眼,问:“啥事儿啊还神神秘秘的。”
“秀梅说要和我订婚。”古新宇小声说。
古胜德惊得一口烟呛了出来,咳了两声问:“要和你订婚?她自己说的?”又指了指屋里,“那这个……”
“爹,你听我说啊呀!”古新宇说,“我根本就没答应。她说只要我答应和她订婚,她爸就给我安排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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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胜德越听越复杂:“这不挺好的吗?秀梅和你从小玩儿到大,人也不错,还能得个好工作,你怎么……?”话语中有责怪和不解的意思。
古新宇忙说:“爹,你想啊,要是他给我安排了工作,又娶了秀梅,我就会欠他们一辈子情,对我一定会吆五喝六的。除非我低声下气地听他们摆布,否则就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而我又和你一样的倔脾气,受不得别人一点儿冷眼,肯定会出矛盾。我可不想惹一辈子气。这是其一;再有,既使他给我安排了工作,一定是用不正常手段安排的,我汪叔你也看到了,总干违犯纪律的事儿,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不是一样跟着完蛋了;还有,我和秀梅关系是不错,可就是没有和她结婚的想法,再说,我发现秀梅多少也有点儿小姐脾气,总想别人顺着她的意愿,也是我不能接受的。我看啊还是离他们远点儿,比较安全。爹,你说呢?”
古胜德抽着烟,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儿子失去一个好工作的机会有点可惜。又觉得儿子的想法是对的,也合自己的脾气。抬起头问:“你咋不让你妈知道呢?”
古新宇又往前凑凑,小声说:“爹,我妈性格你还不知道?和她一说,她肯定会脑袋削个尖是的奔秀梅使劲。说不定还会大闹一场。我暂时不打算让她知道。”
古胜又想了想,问:“儿子,你真这么决定了?\"
古新宇点点头:“爹,咱有手有脚,何必冒险让人家安排工作呢。我也不想低着头,憋了巴屈过一辈子,那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了。到最后反而会弄得乌烟障气,一塌糊涂。到那时候,别说亲戚了,恐怕会成了冤家、仇人。”
古胜德磕净了烟袋,说:“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跟不上。不过你说得也对,人活一口气,佛烧一柱香。你的事自己看着办吧!爹不掺和。”
古新宇拿达烟袋,给父亲装满,递到父亲嘴边,用打火机点着,说:“爹,一旦我妈知道了,你可要帮我说话。”
古胜德笑了笑,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了句:“臭儿子。”古新宇笑了,有了这句话,父亲就算答应了。
刘英出了屋,看看窗下坐着的爷俩:“你们爷俩背着我嘀咕啥呢?”
古新宇笑笑:“和我爹闲唠喀呢,有啥背你的。”
“可不是呗,净说没用的。”古胜德站起来,说,“你们娘俩唠吧,我看会儿电视去。”一开门进了屋。
刘英看了看儿子,说:“现在活儿还累不累啊?看你比上次回来白多了,也胖了。”
古新宇站起来,笑笑说:“妈,我现在当车间主任了,不干活就养白了呗。”
“车间主任是啥呀?”刘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