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新宇站起来对肖腾飞说:“肖哥,有事儿就忙你的吧,我对一下就回了。”
“那行吧!“肖腾飞说,\"我还真得出去一下,有事电话联系。\"
这一对帐,果然出现了问题。腾飞公司收到的交款收据中身隔几天就有一张和厂会计字体不同的收款收据,而且金额都不少。虽然字体不同,却盖着厂里的财务专用章,这使他大大地吃了一惊。古新宇抬头问:“杨会计,是你们每天去砖厂开的砖票吗?”
“开始的时候是。”杨会计说,“从上个月开始是汪厂长代我们开。”
“怎么是他开的呢?”古新宇问。
“啊!杨会计解说,我们不是三天一结帐吗?汪厂长说结算的时候他把钱捎回去,下午把收据捎回来, 省得我们费事了。”
“噢!”古新宇一切明白了,随口说了句,“你们真信得着。”
“啊!”杨会计说,“我也是看他和我们肖总关系很好,当初也是他帮的忙领肖总到你们 砖厂订的红砖。古主任,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古新宇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笑笑说,“随便问问。”又说,“杨会计,这么对太费时间了,也耽误你工作,能不能把我需要的给我复印一下,我回去慢慢对,可以吗?”
“可以,“杨会计叫办公室的同事帮忙复印。古新宇把需要的一一告诉她,又回头问:“杨会计,汪厂长每次拿钱有收条吗?”
“当然。”杨会计说,“不是我们信不着,是手续问题。”
“那是。”古新宇点头,“那也给我复印一下吧。”
回到自己办公室,古新宇仔细核对带回的复印件和原件,终于找出了四十五万八十块红砖的下落。他气得青筋暴露,直喘粗气。他汪世海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耻的勾当。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吴明打电话汇报,刚拨号,却又放了下去。不管怎样是他领自己进的砖厂,和汪家又有那么深的渊缘。冒然行事,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可不汇报,又交不了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坐了下来,平复一下,想着如何策略地解决这个问题。他的大脑飞地旋转,猜测到汪世海自己肯定是做不了的,一定是和吴启伙同干的.因为吴启每天会把付砖帐目上交的。如果没他合伙,汪世海不出三天准露馅。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斩断他们的路,让事情到此为止,不继续扩大。想到明天就是腾飞公司的结算日,便马上给肖腾飞打电话,说汪世海代交款的收据日期混乱,不好入帐,从明天开始让他们公司财务亲自交款开票,决不许任何人代交,腾飞答应马上照办。放下电话,他突然眼睛一亮,以他对汪世洋的了解,他肯定有激烈的反应。只要先让他蹦起来,自己再抓他弱点,解决这个问题。他又给贺光打了电话,委婉地咨询了有关的法律条文,好打有准备之仗。他想自己先弄得一清二楚再告诉吴明。
果然,第二天十点,汪世海连门都没敲推门进了古新宇办公室,脸上阴云密布,开口就问:“是你告诉肖腾飞不让我代收砖款的吗?”
古新宇正等着他来呢,不露声色故意问:“是啊?怎么了老叔?”
汪世海怒气更重,言语更重:“哎!我说小宇,你为什么专跟我过不去呢?”
“没有啊!”古新宇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老叔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跟你过不去呢?”
`行了!\"汪世海怒不可遏地一挥手,\"划跟我在这装了.从你当了车间主任开始,处处在吴厂长前压着我。你都把我压到什么地步了,从生产厂长一下子管这个破车队了。管车队就管车队吧!可你明明知道我代收砖款,你却告诉肖腾飞不让我代交,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古新宇平静地说,“老叔,你够累的了,揽那么多事干啥呀?不代交就不代交呗!”
汪世海一拍桌子,大声地说:“不是代不代交的事儿。你这不是纯属打我的脸吗?你让肖腾飞怎么想,好像我怎么地了似的。我真后悔把你弄进砖厂,不但不领情,还专和我作对,你他妈就是个狼崽子。”
古新宇听他口出不逊,感觉到了火候,站起来看着他:“怎么还骂上人了呢?”
“骂你怎么了?”汪世海得寸进尺地往前一凑,“急了我还他妈揍你呢。”
古新宇顿时怒火中烧,一拍桌子,直呼大名:“汪世海,叫你老叔是给你面子,居然给脸不要脸了,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装什么糊?你也不想想,没什么事我不让你代收款吗?九月份的红砖缺失四十五八千块,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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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有什么关系?”汪世海目光游离,语气软了许多,“我不管大窑也不管付砖.\"
古新宇一声轻蔑地冷笑,拿过从腾飞公司带回的复印件,拍在桌上:“这是我从腾飞公司拿回的八、九月份收据和你的现金收条。其中有一部分根本就不是会计开出的。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汪世海当时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以前他也帮吴明核算过,可也只是累计一下而已。从来没提过红砖缺不缺失的事,他才敢这么做。做梦也没想到古新宇会把事情搞得这么清楚,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人也蔫了下去, 腿不停地发抖。
在新字看着他继续说\"你是不管大密,也不管付砖。可吴启付砖哪,你和他串通好,拉走的砖一部分不上帐,你把钱留下不就完了吗!不过你也挺聪明,怕老工人发现,把一至十号车派往一公司送砖。十一至二十号车都是新招的人,对砖厂的事不太熟悉,我说错了吗?还说什么我处处压着你,后悔把我带进砖厂,你也不想想,你给吴厂长贡献了什么?整天不上心工作,就想着混工资。就是我不来,也会有别人顶替你位置.管车队还觉得屈了,不是有个当官的哥哥 ,你可能早就被开除了。告诉你,我就是顾及是你带我进的厂子,还有和汪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到现在为止对任何人都没说,想着怎样策略地解决。你倒好,还骂上了。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我马上把叫吴厂长来,把事情说清楚。”说看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汪世海慌了神儿,扑过去拦下,口气软得像刚弹过的棉花:“别,小宇,求你别告诉吴厂长,帮帮老叔忙,想想办法。”
古新穿鄙视地看看他:“不告诉吴厂长?这个忙儿我帮不了。明天就要报帐,这四十多万我怎么报?”
“报损耗。”汪世海根据以前国营时的经验自作聪明地给自己出着主意,“把这些砖报损耗,我把钱分你一半。”
古新宇更加鄙视地轻蔑一笑:“这钱我可不敢要,怕进监狱。”
汪世海吓得一颤,说:“这点儿事还能进监狱?”
“这点儿事?”古新宇对他的无知感到吃惊,“亏得汪叔还管了那么多年政法,你这是职务侵占知道吗?能判几年我不知道,进监狱是富富有余。”
汪世海腿一软,差点跪下,带着哭腔央求:“小宇,求求你,看在我哥和秀梅面子上,帮帮我,可别让我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