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寡妇说:“要是善类,何至于每回到你摊上来,也不跟你多说话,只吃你一个炸糕,接着转身就走,你想留都留不住,她就跟多害怕在太阳底下晒着似的。”
于天任皱起眉头,默不作声,脑中若有所思。
马寡妇接茬说:“你想呀,照理说,干‘野鸡’的,整天满大街溜达,为得就是多拉几单生意,见了老爷们儿恨不能往人家身上扑。可你再看她,眼神儿压根不往别的老爷们儿身上瞄,单单只瞧你一个。你不觉着有古怪么?”
于天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仍不说话,只在脑中思量着。
“是了吧?你也觉着不对劲了吧?起初我还没在意,只以为她着急揽主户,没闲空在你摊上呆着,可我一连看了好几天,我越看越觉着这心里面瘆得慌,我就寻思着……”
她把话只说一半儿,留下一半儿非要等到于天任催她说,她才肯说。
“说呀,你干嘛卡壳了?”
果然,于天任急火火地催她说。
“说了我怕你跟我急。”马寡妇装着一副无辜姿态,单等于天任接着催。这就叫“卖关子”,即使自己说了极其不中听的话,对方也不好意思跟她急眼。
“你就说吧,我怎么能跟你急呢。嘿呦我的亲嫂子哎,你可急死我了!”
于天任急得挝耳挠腮,只差给马寡妇磕头作揖了。
“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马寡妇得了便宜卖乖,这就叫小水萝卜——拿一把儿。
“我要是跟你急眼,我就是小妈养的!丫头生的!”
于天任真心着了急,连津门当中顶顶恶毒的诅咒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