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了,这天底下也没有明文规定,只许老爷儿们养小佳人儿,不许老娘儿们养小白脸儿,人家有钱有本事,养呗,一个也是养,俩也是养,多多益善,没坏处。”
“照您这么说,您要是武则天或是老佛爷,您也养?”
“可不么,大活人总比擀面棍子强。嘿!臭小子,茅房打灯笼,你要找死呀。干嘛说着说着说到我身上来了。磨叨大半天,你到底要说嘛呀?你小子可别跟我玩儿里格楞,我老太太可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
说着,老太太顺手抄起来炕笤帚,捋胳膊挽袖子,这就要打。
“先别打!”傻小子厉声叫停,瞪着俩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老太太。
“你小子跟我比谁的眼珠子大是吧。你再敢瞪我,我把你俩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哎呀娘,您干嘛对我这么狠,我到底是您亲生的吗。我就问您一句话,您儿子我,够不够当面首的资格?”
老太太陡然呆住,跟“泥人张”手底下的泥人似的,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
“娘?娘?您这是咋了?干嘛不说话了呀?娘啊,您老可别吓唬我呀,我这人胆子小,不扛吓……”
“好哇!”老太太突然活了,“你个小兔崽子,小王八羔子,天杀的,缺德的,四十里地没人要你个狼掏的,掉河里你不带冒泡的,你个不要脸的,你想给老娘儿们当小的……我老太太今天我不活了,我先掐死你,我再自个儿拿根绳儿我吊死自个儿,我死了我去找你那个死爹,我就问问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一个白眼儿狼来,我养你这么大,棒子面儿让你吃了三车皮,末了你给我丢人现眼!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一边骂着,一边将手里的炕笤帚雨点般的往傻小子的脑袋上砸。
“娘!”于天任真被打急了,一把将老太太推开,险些摔老太太一个大腚墩儿。“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个小畜生、小孽障,我养不起你是吧,你气死我得了,我反正也活得够够的了……”
“闭嘴!”于天任动了肝火,嚷这一嗓子震得房顶掉土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