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四凤跟过去真得大不同了。
过去的四凤,兴许是吃得不够饱的缘故,那地方像两个蒸饼儿,尽管也很软糯,但并不臌胀。
而今的四凤,那地方像极了山东发面大馒头,软到极致不说,更像是“发”过了头,臌胀得都快把夹袄撑破了。
这一切都是拜芶雄所赐,芶雄不但让四凤足吃足喝,他的那双小蒲扇一样的大手,一定没少了在四凤的身上“和面”。要不介,四凤也绝对不会出落成如今这般要哪儿有哪儿的俗世尤物。
“别忘了过去吃炸糕。”
丢下一句傻话,于天任跟做了贼似得,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四凤独自立在黑暗处,红着眼窝对着空气呢喃:“小天哥,我对不住你,我也是没法……”
……
费了好半天劲,于天任才把摊子支好。他的手一直抖,不大听使唤,所以才变得不如每天那样利落。
他说到做到,头一个下锅的炸糕,出锅后他不卖给任何人,只给四凤一人留着。
四凤同样说到做到,尽管她不是今天光顾炸糕摊儿的头一个顾客,但她却是吃到头一个炸糕的人。
于天任害怕四凤在自己摊子前站久了会招人口舌,更害怕待会儿芶雄手下的小崽子们来收“份儿钱”会看见四凤。倘那些崽子们万一把话传到芶雄的耳朵里,而芶雄又万一不依不饶,那么他的苦头可就要吃大了。为此,他请四凤快点走人,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四凤不傻,从于天任的眼神和话语当中,明白他的一颗心始终都在惴惴不安。
为了不让小天哥难做人,她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于天任长舒一口气,埋怨自己不该跟四凤有所牵扯。
可是,他又想跟四凤有所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