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陈大宝在他身上“玩手彩儿”。如同那天在日租界一样,玩得是移形换影的把戏。
结果却是,陈大宝的确换了于天任身上的“货”,而他自己身上的“货”,也被于天任换了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天任故意耍弄陈大宝呢。
于天任知道,陈大宝之所以使手段,全都是赵金亭授意的,旨在试他的眼耳鼻舌身意是否练到家。
陈大宝丢人现眼,却不肯服输,他不信一个刚入师门不久,一天能耐都没有跟师父学过的人会比跟着师父学了十年的自己更厉害。
可他不服也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不服,于天任压根不在乎。
这一来,无疑叫陈大宝越发的郁闷,以至于整天闷闷不乐,就跟有人欠了他多少钱不还似的。
同行是冤家,同门同样是冤家。于天任懂这个道理,所以提早加了防备,不给陈大宝算计自己的机会。
这天,于天任轻松得了几件“硬货”。他很高兴,于是先找个小酒馆儿自斟自饮小酌了几盅,接着去茶馆喝茶听书,差不多快到傍黑天的时候,他本打算回去向师父“交差”,却冷不丁想起了小雏菊。
想起来小雏菊也怪可怜的,不妨去泡个大澡,顺带关照下小雏菊,给她几个钱,权当是替二狠子疼她了。
泡得浑身酸软,找人剃头刮脸,而后步入单间,指定要上回伺候过自己的那个小妞。
可当见到小雏菊之后,于天任的心一下就收紧了。
小雏菊肿着眼泡,愁云密布,分明是有伤心事。
于是,于天任语出关切,问小雏菊到底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小雏菊也不瞒他,哽咽着说:“曲老大今儿来了。”
“曲老大是谁?”于天任问。
“是曲良,班子里的人。”
尽管于天任没有见过曲良,但也知道此人能在班子里面混饭辙,一定也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他干嘛来了?”
“他替妈来传话,让我趁着池子里面的水热,把身子洗干净了,过几天有人要用我。”
“嘛玩意儿!”于天任登时冒了火,“你是说,有人要点你的大蜡烛?!”
这话太难听,于天任立时后悔,想要改口却又不知道如何改口,也就只能将错就错,红着脸光是吭哧,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