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煌呆滞的坐着,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发出一道极为落魄的笑声。
先知看着此刻的赵焕煌,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与那林天同是出自人族,为何差别如此巨大?”
“什么……差别?”赵焕煌一愣。
先知顿了顿,没有开口。
帐篷之外,独坐在草堆之上,擦拭长剑的剑则却是轻声开口:
“他从不迷茫,即使面对毫无生机的绝路,也从不迷茫,他不是鲁莽,只是不畏强敌。”
剑则的声音静静响起,帐篷之外的赵焕煌却是一怔。
“我……”
他张开嘴,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苦笑:
“如何能与他比?”
在见到林天横渡九星超越神陨战场之时,他便明白那名叫林天的青年是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比之的存在了。
“不如他,不丢人,我相信外面的万族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惊艳的。
但你应该有志气。”
先知沉声开口,脸上的黑斑却是在轻微蠕动。
帐篷之外,传来‘呼呼’朔风呼啸之音,吹荡在帐篷之上,敲响挂在每一个帐帘之上的银铃。
“阿姊喜欢妈妈的疙瘩汤,唠喂!”
远处,某个帐篷之内,忽然响起一道悲怆的歌唱声。
一名断腿的祈圣族老兵用长刀敲动着战甲,发出有节奏的‘咚咚’音。
“吃饭要吃阿耶菜,唠喂!”
又有帐篷之内,一道铿锵的歌声响起。
“最后一碗饭送去做军粮,最后一尺布送去做军装。唠喂”
“最后一朵苦九华染红了旗纛,最后一个亲骨肉送去上诡渊,唠喂。”
“我爱的阿哥要去杀死诡东西,拿回赤翅果给我做嫁妆,唠喂。”
“阿姐的脸上没有了黑斑,弟弟心里好高兴,唠喂。”
…………
歌声缓缓响起在整个军营之内。
一道道颤颤的歌声交缠在了一起,融入悲苦的冬风之内。
先知摸了摸戴在脑袋之上的礼帽,嘴角浮现出一丝干涩的笑意,她依旧是老殿主的样子,坐在地毯上,身体随着歌谣缓缓摇动着。
“真想……真想看到诡族灭亡的那一刻。”
“这一次,就差一点点了,那个林天,就差一点点了,好可惜。”
先知笑着,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黑斑渐渐扭动,渐渐的向着脖颈之上涌去。
“铁匠死了,中庭王也死了,他也死了,我们这一代够了……”
她不断说着,对面的赵焕煌一愣,看向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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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帐帘被打开,剑则走了进来,怔怔的看着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