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可以，公主也不会布下这么多结界保护阵法，也不会在赶来的瞬间想到的便是保护阵法……”

“对不起……”眼泪争先恐后的从她的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下，她带着深深的自责说着对不起。

“公主，无需道歉，这一切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

他因为疼痛，迟钝到没有发现面前的人在哭泣，直到一滴又一滴冰凉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她哭了，因为他哭了。

“公主，你在为我而哭吗？”他曾经听到风影说他随城濒死那日，公主哭了，但他没看到，这次他看到了，他看到她在为她流泪了。

“公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话，时不时咳出一口鲜血。

“你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面前的人流着眼泪哽咽的说道。

“公主，当初你救我是因为我的眼睛像陆前辈吗？你对我的特别也是因为陆前辈吗？”这个想法就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密密麻麻的刺痛。

小主，

“是，我当初救你是因为初见当时的你像极了我与陆哥哥初见时的样子，但是后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陆哥哥，我知道你是你，陆哥哥是陆哥哥，你们二人不是一个人，哪怕眼睛再像，你也不是陆哥哥。”她泣不成声的解释，“我从未把你当做过他……”

“真的吗？”救他是因为陆绪风，而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只因为他是他，这个答案明明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他还在贪心……

“真的，都是真的，对你的特别只是因为你是你……”

他的意识又逐渐开始涣散，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出来，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公主……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俞煦阳我也爱你……”她低头埋在那具被厉鬼啃食成白骨的胸膛里哭泣，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承认自己爱上了他。

可是却是天人永隔，不复相见。

俞煦阳原本涣散的双瞳再度亮了一瞬，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瞳孔依旧慢慢涣散，直至再也没了声息。

“啊啊啊！！！”她用嘶吼来宣泄心中的痛苦，无助和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看到成千上万的厉鬼趴在俞煦阳身上啃食时，她是怎样的绝望，她恨不得那个人是她。

曾经午夜梦回惊出一身汗的场景，再一次重现，她最重要的人再一次被厉鬼啃食血肉而死，再一次因为她而死。

紧随其后的木筠，只看到楚晨希抱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痛苦的哀嚎。

他走上前去想安慰凌禾，却看到凌禾看到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求他救他。

“木筠，你不是可以医死人肉白骨吗？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他蹲下来心疼的看着她，“凌禾，他已经死了，我救不了他，对不起。”

“不会的……是不是缺药草，我去找，不管是什么灵丹妙药、奇珍异草，只要可以救他，我都可以找回来，木筠你救救他，救救他……”

楚晨希见木筠迟迟不回话，终于不再希冀的看着他，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尸体哭泣，直至泪水流干，抱着尸体一遍遍的说对不起。

她说是她的错，她说她是罪人，她说是她抢了他的气运，她说该死的是她……

她把所有的错都压到自己身上来，俞煦阳的死成为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曾经俞煦阳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让那颗逐渐冷硬的心慢慢融化跳动，开始有了温度。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心动，不要再爱上一个人，他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是心是控制不住的，不知在何时她爱上了俞煦阳，却迟迟不愿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