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在人群背后中四处走动,一边找着白晓光的身影,一边听了不少闲言碎语。
这些泄愤加八卦的言辞,除了对氨气泄露事故本身的道听途说,听到更多的就是露骨的谩骂,对刘厂长的,对马老三父亲的,当然还有自己父亲的,简直不堪入耳。
人群中突然出现的骚动她也听到,顺着众人目光,白杨看到几个身穿白色防护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工作人员,抬着四个担架飞奔出来。
担架上的四个人看来都无大碍,听到远处人群嘈杂的叫声,还都能探起身子坐起张望。
“那是我儿子,儿子!儿子!”
“啊,我家孩子他爹也在,太好了,阿弥陀佛,没出事就好。”
有人激动的叫起来,担架上的人也在招手。
一群医护人员围了上去,两张担架上了救护车,继而呼啸呜咽而去。还有两人直接下了担架,自己走起来,然后又被几个公安人员围上聊着什么,接着几人径直朝门口的保卫室走去。
那两人进门前还把外衣脱了下来,挂在窗台上。
“孩他爹!孩他爹!他爹!”刚才还在求佛祖保佑的妇女发出一阵嚎叫,推开人群冲向路过的救护车追去,但是一把被人拉在警戒线外。
“别激动,别激动!四个轮子你追的上么?不如和他们打听打听,送去哪家医院了才是正经。”
“我家孩子他爹怎么上了救护车?”妇女顾不得天冷,屁股坐在地上,高一声低一声哀嚎起来:“白建峰你个挨千刀的,孩子他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烧你们家房子,砸你们家锅,送你们家人下去给他陪葬。”
“你怎么怨起人家老白,还要拆新房子,人家最多也就是看大门失职,和你老公中毒有啥关系?”
“是呀,你家孩子爹不是厂里厨房的么,怎么这么早跑到仓库来?”
“他白建峰看好了大门,我老公能白受这一遭罪么?他们保卫科真能巡逻到位,谁大半夜踅摸到这库房来……”话说到一半这妇人闭口不言了。
周围人一听这话,大概已经猜出什么意思了,个个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对地上的妇女撇嘴嗤鼻,也有不少人默默笑话起来:还真有脸抱怨,这么大声吼出来也不怕丢人。
其实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