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看着他,“厉菖蒲,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想我。”
江听夏看他默认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得不把这口气憋在心里,谁让一开始下火车的见面自己对他态度不好,留了个坏印象,更别提上辈子作为他的新娘结婚当天留书自杀,害他名声受损,被议论纷纷,一个大好的青年莫名其妙成了二婚,还背上了克妻这样的倒霉污点,怎么都是自己对不起他。
对上那张沉默寡言,没什么表情的脸,江听夏没什么底气,上辈子他就是这样送了她一路。
一股被冤枉的火气莫名其妙发不出来,加上她的户口关系早都转到了这里,江家把她骗到这儿结婚,对她也是抛弃状态,回也回不去,情理道理都在这儿,除了待在这里,她又能去哪儿?无论是上辈子的歉疚和恩情,还是这辈子的现实情况,她对他发不出来脾气,也不能发脾气。
经过今天这一遭,江听夏气都气不起来,她心里更多的是悲哀,认清自己处境的悲哀,她目前只能依附着厉菖蒲生活,但这样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人,连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这怎么能不让她难过。
厉菖蒲对她有偏见,就像一开始自己对他有偏见一样,那么他真的愿意跟她一起生活吗?
江听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身心俱疲的样子,“我承认,一开始是我对你态度不好,不过结婚之后,我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在这个偏远的不能再偏远的地方,一间走不了十步就到头的土屋里,和老鼠虫子待在一起,连个澡间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洗澡都只能是拿块湿毛巾擦擦应付了事。”
话头一起,这些日子的委屈漫上心头,江听夏说的停也停不下来,“外面还有一群盯着我的长舌妇天天嚼舌根,等着看我的笑话,还有吃饭,每天不是白菜猪肉,就是猪肉白菜,这些我都忍了,可到最后就换你一句大小姐脾气。”
说着说着江听夏已经泪眼朦胧,想到自己身若浮萍,漂泊无依,泪水早已溢满了眼眶,她背过身去,不想被厉菖蒲看见她流泪的样子,“什么大小姐会来过这样的日子?”
江听荷骂过她,说她算什么大小姐,不过是大乞丐生的小乞丐。
江听夏不由得想起那个众人口中狼狈产子的乞丐母亲,林妈说在她生产后,就已经不行了,她找几个人草席一包,偷偷埋了,至于埋骨之地早没人记得了,连祭拜都不知道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