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厉菖蒲朝她摇头,就让瞿大同那么趴在那儿。
有人看见瞿大同趴在桌子上,指着他笑。
“老瞿,你醉了。”
瞿大同抬起一只手,脑袋也不抬,声音晃着,似笑似哭。
“醉了,我醉了。”
只有一边的江听夏和厉菖蒲对视一眼,面露不忍。
宾客们吃好喝好慢慢散了,江听夏跟厉菖蒲送客人回来,看见还趴在桌子上的瞿大同,他好像唱戏一样,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江听夏看向厉菖蒲,厉菖蒲只说:“让他就这么待一会儿。”
“他心里难受。”
江听夏跟厉菖蒲退出屋子,问他,“怎么回事?”
“我刚才听你说,这瞿大哥的爱人和孩子都没了。”
厉菖蒲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
“大嫂牺牲了。”
他又说,“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江听夏震惊又惋惜,“怎么会这样。”
“你是说,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都没有出生。”
她看向屋子,里头传出男人的咿呀声,极力压抑情感却无端让人鼻酸。
“瞿大哥也太可怜了。”
厉菖蒲说起那些事。
“我是之前听大哥说的,他结过婚,对方是一位女战士,组织介绍他们认识,两人就在一起了,后来,他们部队被调到机械生产工厂负责安全保卫工作。”
“当时不光前线打的焦灼,后方也不松快,有特务渗入的情况,他爱人晚上值班的时候撞见。”
“英勇牺牲。”
“大哥说,当时他们夫妻刚知道怀孕的消息,还满心期盼孩子的出生,没想到……”
厉菖蒲都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
“大哥是个可怜人,小时候爹娘就没了,二十多岁结婚了有了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眼看孩子也要出生,又丧妻丧子。”
“更别说母子俩走的那么突然,那么悲壮。”
“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
“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催他解决个人问题,他就推三阻四。”
“他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