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还有脸待在安玉晴的身边,去接那一掊由对方引下的清水。

够了!

若是安玉晴真的出事了,那他干脆直接去和归一教挑明,被归一教杀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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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周乘月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阵,就连向前迈进的双脚都失去了不少力气。

可他还是咬了咬牙,强行鼓起勇气,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病房的大门。

可……

“不用费心了,你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一只手突然横在他的身前,挡住了病房的唯一出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只手被深黑色的皮革手套紧紧包裹,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皮肤,周乘月下意识地睁大眼睛,随后顺着那条同样由黑色衣物包裹的手臂向上看去。

他看到了一顶同样漆黑的鸭舌帽,以及隐藏在鸭舌帽的阴影之下,与其色调大相径庭的纯白面具。

似有若无的香烟气味在他的鼻尖辗转,可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深陷在那副面具之下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像是试探一般轻声问道:“真的?”

就连他也说不清楚,在这短短的两个字里究竟囊括着他的多少希冀。

可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无言地收回手,绕过他,迈步踏进了那间一片混乱的病房内。

“等等!”

周乘月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离他最近的那条手臂。

可手指刚一触碰对方身上的皮质衣料,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双眼也突然爆发出了似是要被生生撕裂的痛苦。

他顿时吃痛地哀鸣一声,不受控制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他的脑子里爬出,化作一条条密集的黑色丝线攀爬上他的视野,将他眼前的一切分割成了一块块无法以肉眼计量的小格子。

时间被无形的手拉长延伸到了极致,惊疑不定的周乘月看到,那每一个格子里都承载着不同的景象,却都毫无例外地是他周身的事物。

而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格子里,他注意到那神秘人的腰侧挂着一把黑色的古朴长刀。

那正是寒意的源头。

即使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周乘月还是立刻遵循内心收回了那只触碰到对方的手。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种眼角似乎马上就要被撕裂的疼痛也随着他的这一举动而缓解了不少,变的可以忍受。

怎么回事?

他慌乱地后退两步,用力闭上了自己尚还泛着不适的眼睛。

可再一睁眼,他眼中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本正常的模样。

看着刚刚还在笑着走向神秘人,此刻却是瞬间神色肃穆地快步走向他的严和,周乘月似是想到了什么,惊慌失措地扒开了套在自己两只胳膊上的衣服。

他看的,依旧只是一双再正常不过的,属于人类的手臂。

好,好……

他还是正常的。

周乘月心有余悸地长吁一口气,他怕自己又变成那副不受控制的诡异模样,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不过这样看来,他刚刚怎么……

“侦探先生,这属于正常现象吗?”

严和近在咫尺的问询声让周乘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哆嗦,他犹豫地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严和充满探究的注视。

仔细看去,里面竟然还有……一丝担忧?

糟糕,他的眼睛果然还是出问题了。

“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那被唤作侦探的神秘人终于是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语调平淡地回答道:“无法适应诡异血肉而向新人类方向转化的人类无药可救,死亡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而像周乘月这样,因为一时情绪失控而向新人类转化的过程,却还是可以挽回的。”

对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是,你需要靠自己走出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需要一定的运气。”

“周乘月,你足够清醒,没有完全走进执念的死胡同里,也足够幸运,有人为你指引了出路。”

指引了出路……

周乘月的脑海里再度闪过安玉晴满身是血,却依旧笑看着他的神情,一阵莫大的失落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他才偏过视线,犹豫着说道:“是,安玉晴捞了我一把,他把我拽回来了,而我……”

而我却伤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