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浑身颤抖,只求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一点点。可惜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丝毫。
那种感觉,仿佛被神明抛弃,巨大的恐慌一下子涌上心头,泪水混淆着血液一同滴落。
孤高之神抛弃了我吗?命运抛弃了我吗?我一直以来的坚持真的都是自以为是吗?
温迪想要发声,想嘶吼,想宣泄,可惜极度的虚弱令他只能发出一些轻微的咽呜声。
当真正的恐惧和痛苦降临时,自己居然如此弱小,温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
难道真如安德留斯所说的那般,自己所谓的自由都是自以为是?那些诗篇都是虚伪的妄言?
他的喉咙发紧,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心里又突然开始感觉有些平静,一种超越了任何希望的平静。
像是面对星空,被绑在孤船的甲板木杆上,在海中毫无目的的飘游。
这一刻,他失去了自由的方向。
没有什么命运,没有什么伟大的诗人,他就和那些普通的凡人一样。
自己在蒙德城的那些豪言壮语,此刻仿佛都成了笑话,这终末的风雪之途居然如此艰难。
通往传说与史诗的篇章,即便用血和泪,也难以着作。
“究竟何为自由……何为荣耀……何为信仰……”
“神呀……你真的存在吗?传说中的孤高之神……若你能听见信徒虔诚的祈求……”
他开始不再感到寒冷,不动任何肌肉,蜷缩在躯壳中,闭上眼睛,不再动一根睫毛。
堡垒的大殿中,安德留斯感应到少年此时的状态,面露失望,哀叹一声,便不再关注了。
温迪闭上眼睛,一边自问一边自答。
“温迪,你真的理解什么叫自由吗?”
“那些虚妄的言论难道不是用来在人前彰显不凡的吗?那些自诩不凡的妄言却被你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真是可笑……”
“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温迪气息游离,怀中的风精灵钻了出来,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温迪恍惚间感受到了一点湿润感。
“巴巴托斯,是你在哭泣吗?”
此刻的他已经分不清脸上是它的泪还是自己的泪了。
风精灵拼尽全力,将地上的真迹箴言吹起,书页在清风中不停翻页,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又从最后一页到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