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炕上爬了起来,回怼道:“吃年糕都粘不住你的嘴,我不是寻思让你多睡一会儿吗?你还委屈上了。”
“哟呵?长脾气了?”马先生轻轻蹬了我一脚,“吃饭!吃完饭劈柴火去!”
“这年糕挺香的,哪来的?”我吃着年糕蘸白糖,甜的美滋滋。
马先生说道:“七星斗里的大黄米打的啊!”
“那这猪肉呢?不会就是上供那头猪吧?”我夹起一块猪肉问道。
马先生贼兮兮看着我,“不是!你睡着的时候我从你身上割下来的!”
……
下午干完活儿,我俩吃过饭就都补了一觉,要不然三天四宿,谁都扛不住。
到了晚上,这回马先生没有拿鼓,而是披着一条足足有三四米长的绸子来的。
我负责敲鼓唱神调儿,他就围着篝火转圈,手里一直舞动着绸子,相比较戏曲里的水袖和东北大秧歌儿,他手里绸子没有那么柔美,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刚硬与强悍。
第三个晚上,依旧是我唱他跳,只不过这回他手里的器具,换成了供奉在西屋神案前的那两枚铜镜。
原本我以为这东西是拿在手里的,可没想到它跟腰铃一样是系在腰上的。
马先生扭转腾挪间,铜镜和腰铃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居然有种短兵相接的感觉。最可怜的,就是马先生的手,从开始到最后时不时就要拍一下,我都怕这老登明天以手疼为借口,偷懒不干活。
临近尾声,马先生将铜镜取了下来,他跳神儿的时候,也不再转圈始终保持着面对篝火。
铜镜反射着火光,照到哪里,哪里就好像燃起了一堆火,远远看着,可不就像地面开出一朵金花一般。
终于捱到了第四晚,我和马先生的体力和精神头都差到了极点,而偏偏这一晚,还是最重要的一晚。
“啊~睡醒没啊你?”马先生哈欠连天的问道。
我伸了个懒腰,回答道:“差不多吧,最后一哆嗦了,咋地都能扛过去,倒是你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