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起了身,小小的动作,让我心跳停止,胃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脑海里想的画面却是雨媞躺在血泊之中,我在旁边惨笑。
她也要离开我了,早该离开我,没有人愿意一直付出,得不到回报。
我对不起她所做出的牺牲,我不该还矫情的希望她留下。
出乎意料,她仅仅只是转移了地方,坐在了咖啡店的最角落处,趴在桌子上,掩着面。
她可能是怕影响到咖啡店里的生意,所以把自己藏在不起眼处释放情绪。
我再次端起桌上的两杯咖啡朝她那边走去,又一次递给了她,她身子在颤抖着抽泣,可能是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
那么,她之前逗我开心的时候,会不会只是在苦中作乐?
她时刻都在难受,只是装出一副很惬意、无所谓的样子,想带我走出来,但又一次次失败了。
现在我的病情还越来越重,她痛苦到了极点,实在装不下去,所以哭的失控。
我坐在她对面,无心言语安慰,只是默默流着泪,听着她的哭泣声伴着店里舒适的纯音乐,惶恐不安。
她慢慢安静下来,双手捂着杯子,平静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说道:“胡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一起加油,配合治疗,放松心情,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争取不要重度抑郁再去做电休克。”
我沉默许久,不忍心让她继续留下,鼓起勇气对她说:“你走吧,你开心了,我就自然开心了,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病情加重的……”
她身体抖动了一下,捂着的杯子瞬间倾斜,倒在了桌子上,浓郁的咖啡顺着桌角,流湿了我的裤子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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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急忙把杯子摆正,朝我递纸,带着歉意慌忙说道:“胡途,对不起,你快擦一擦,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不用管它。”
她却迅速拿起纸巾,蹲在地上为我擦着鞋,我心里不好受,抓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说道:“你别这样,我难受。”
“那你自己擦,不然我也难受。”
贝一一起身,我松开了她,她重新回到座位,继续双手捂着空杯子,我看着心疼,这副样子透露出她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俯下身子,擦干了多余的水渍,而后面对着她,酝酿离别的话。
她却先一步开口道:“胡途,我知道你很不想见到我,但我真的不放心你,我怕我一走你也跟着走了,等你病好了,我就离开,行不行?”
“这是个伪命题,你在,我的病就好不了。”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周围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现场安静的可怕,空气似乎都快要凝结,每一秒都好像被无限延长。
许久后,贝一一低声道:“行,你要我走,也可以,但你能不能做到自己打败抑郁症?”
“能。”
她打开手机录音,然后才要求道:“你发誓!”
我做出发誓的手势,却半天开不了口,我怕她一走又像上次一样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