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习惯性保持安静的氛围,一起在日托寺周边散步,不近不远的距离,宛如她所说的爱与不爱之间,陈卉把双手揣进自己口袋,不算热情,也丢掉了冷漠。
一路上,看见田霞和贝一一在交流,她们已经能做到有说有笑,我的心也没原先那般紧绷,贝一一察觉到我的目光,挥动了手上的相机,做了一个拍摄姿势,我会意,她想让我和陈卉的合照作为她相机里第一张拍人的照片。
于是我又向陈卉靠近了些,希望我们在镜头里表现出情侣的模样,我再次拿出没能送出去的宝瓶吊坠,递到陈卉面前,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记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她又低落地问道:“你瞒着我,是因为那段记忆对你来说很痛苦吧?”
我如实向她阐明:“我本能的喜欢收集负面的东西,所以越痛苦的东西记得越深刻,但那段记忆中的美好瞬间,就像是我做了个梦,有点不现实……”
“我其实也迷茫了,你都说它是梦,我守着梦活了这么久,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她感慨。
她情绪很低,我安慰道:“以前的事就别怀念了,我们难道不可以打造一个比过去更好的未来吗?”
她转头看向我,再次低落地说道:“我现在是一个有缺陷的人,可能后半辈子都要在透析室待着,给不了你更好的未来,我们还……”
我急忙打断她的话语,笑了笑道:“我就喜欢有缺陷的,因为我也有缺陷,这样还可以抱团取暖,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我又补充道:“肾衰竭有治愈的可能,现在医疗水平发展的这么快,你再多等几年,说不定吃两颗药都能恢复好。”
陈卉舒心的笑了笑,一丝不苟道:“谢谢你的安慰,但事实上肾小球坏死是不可逆的,这种病没办法治愈,最多只能保证不让它恶化……”
“那你也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治病。”
她停下脚步,像是下定决心,认真说道:“长期陪着我在病房,你会更加压抑的,久而久之就厌烦了......我就是你的痛苦源,你要学会远离我。”
我听见远离两个字有些恐慌,猛地把她手抓住,怔怔地回应道:“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不痛苦,更不会远离你。”
她没继续说,表现的态度一直都是厌世,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点好好活的希望,所以刚开始她会选择安静地等我抱着她一起去死。
而我一直清楚我们之间的阻力,她的父母估计又把我抑郁症复发调查出来了,而他们在这个时候肯定会更加认同李文健这个女婿,他能承担这笔巨额的治疗费用,也能给她提供充足的物质生活。
我们好像共同犯了想去死的病,我不敢往深处想怎么活,又该不该死,目光开始转向碧蓝色的湖泊,湖边还有几只羊驼,一切都生机盎然。
“走吧,去找她们汇合。”陈卉低声提醒道。
我跟随她走去,一路上又是沉默,片刻后来到贝一一和田霞跟前。
田霞开口调侃道:“你俩开心些,眼睛肿的像是为爱鼓掌了一个通宵。”
她的一句话把贝一一和陈卉都说懵了,两人面露羞涩。
我没好气地埋怨她道:“说话注意点,不知道现场还有小朋友,不能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