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没有说话,而是将头扭向了一边,不愿意再看向他。
但是拓跋俊拽着她衣袖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还在眉间染上一丝祈求。
“阿茶,你就答应我,好吗?”
好吗?
好什么啊好。
要不是看他身体实在太差,阿茶真的恨不得就在此刻给他痛骂一顿。
骂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更骂他不管别人的感受。
可她不敢骂。
拓跋俊的身子会成如今这幅模样,狗皇帝是罪魁祸首。
他已经有足够多的不幸了,而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阿茶心中也清楚,拓跋俊说的是实情。
那在他生命中有限的日子里,还是要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泪花在阿茶的眸中跳了又跳,她最后还是将头转了回来,定定地注视着他。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有了她的答应,拓跋俊释然地一笑,转而坐回了椅子上。
“这么多日过去了,难得我终于不用再喝那苦汤药了。”
“阿茶你说,我们下一步该去何处比较好呢?”
“去何处?”阿茶将他的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就你这身子,你还想去何处,在府上好好休息吧。”
拓跋俊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但还是无奈一笑,再次拉住了她的衣袖。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轻轻地摇晃着衣袖,以撒娇地口气道。
“阿茶,我认真地,我还想多去看看百姓的情况。”
阿茶被他摇得有些烦躁,下意识地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
“不是不允许你看百姓的情况,只是……”
没有只是了。
拓跋俊连汤药都不愿喝了,现在他的身子更是无药可解,甚至连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
他就一个想去多看看百姓情况的心愿,自己能不满足他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好,你可以去看百姓,但是我有个要求。”
“要求?”拓跋俊微微惊讶地顿了一下,就大手一挥,“阿茶你随便定,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那我要你起码在出门的时候你的身体状态稳定。”
就这?
反正自己的身体状态还能暂时利用自己的蓝月血脉维持一点稳定。
左右只需要再出门的时候稳定就可以了,那他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拓跋俊答应得相当干脆。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绝不能反悔!”
“嗯,绝不反悔。”
有了她的首肯,拓跋俊也激动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踏上沙场的将军,终于能够再站在沙场之上保家卫国了。
现在他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只能掏出了自己早在阿茶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计划书。
“阿茶你看,这就是我做的最近的计划,也是我们急需要做的事。”
见他把这个拿出来,那阿茶也来了兴致,掏出了自己做的计划书,摆在了他的旁边。
“你看我也有。”
翻开各自计划书的第一页,他们就呆住了。
不为别的,只是他们的计划书第一项的内容居然是大差不差的。
“你也觉得维护江边的堤坝是关键?”
拓跋俊点了点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对,只是不知为何,我们的人手一直未曾查出堤坝上的人手中谁是太子派出的人手。”
“按理说太子的幕僚已经被皇后命令遣散了,太子已经不成气候了,他的那些手下也会自己消失。”
“可实际的情况是,太子的人手就像是无情无尽似的,维修堤坝的人手我都已经调换三批了,可是连谁是太子的人手都没查出来。”
“这让我有时候都在怀疑,是太子的那些幕僚欺骗了太子,根本没将人手派到这里破坏堤坝,还是有另外的高人参与了这件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是很好对比的。
阿茶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
“所以我们的方向可能完全错了?太子的人手根本就不在破坏堤坝中,是有另外的势力掺和了进来?”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之前在京城,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传信告知你,只能暂时先没管。”
阿茶算是听明白了,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啊。
堤坝关乎到受灾情况的严重程度,堤坝要是能好一些,那洪灾就要小一些。
阿茶是越想越觉得心惊,马上摆出了一脸严肃地模样。
“拓跋俊,我需要你派些人手现在就跟我一起去查看堤坝的情况。”
“那些人手对堤坝的情况还是不太熟悉,我与你们一道去吧。”
他的话一出,阿茶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拓跋俊,你——”
可拓跋俊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反而还劝说了起来。
“阿茶,都这个时间了,我们就不要纠结那些了,我与你一起去,还能顺便去看看你在堤坝附近粮仓的那些情况。”
“拓跋俊,你真的不能去,堤坝地势凶险,又有好几处,我们就算是去了,一时也很难查到什么。”
但拓跋俊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
所以他完全没有被说服,反而还大步往外走去。
“阿茶,你才答应了我,只要我在出门的时候身体状态稳定就好。”
他这一句话,将阿茶随后的一大堆话都噎死了。
是啊,承诺是自己做出的,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那还能怎么办啊。
老老实实地带着拓跋俊一起去看大坝的情况呗。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阿茶也迈开了脚步,大步跟了上去。
“拓跋俊,你走慢些,我们一起去。”
可回应她的却说拓跋俊摆了摆手。
“你别慌,我先去调派人手!”
左丘格与朱顺早就已经忙完跟在他们的身边了。
左丘格忧心忡忡地打量了半天拓跋俊的身子,“你说主子这个身体去堤坝当真没什么问题吗?”
朱顺深深叹了一口气,“主子做了决定的事情,就连神女都劝不了。”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连神女都向主子妥协了。”
左丘格还是觉得不太行,“可是……”
“别可是了,主子与神女都已经走远了,我们该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