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林也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替自己补救。
“近来堤坝没什么太大的情况,这个房间有些时日不曾使用了。”
哼,话说得倒是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阿茶要是相信了他的鬼话才是真的犯傻。
不说别的,就单是桌上的灰尘,无不昭示着这里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就连那个小榻之上放着的薄被,也隐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里倒是不错,本尊就在这里歇歇脚,你且去外面候着吧。”
“啊?神女大人,您要在这里歇脚,可……”
钱林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了,他只能慌张地打量这间房间的情况,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阿茶。
却看阿茶呢,并未说什么,只是抄着手,静静地看着他。
这下在无形之中又给了钱林不少压力。
他在心中不停地懊悔着。
都怪自己一时疏忽,倒是忘了这处屋子已经许久没人来了,自己竟将神女带来了这里。
阿茶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钱林还没找出什么理由,就板起了一张脸。
“钱林,本尊已经很乏了,难道你还要耽误本尊歇脚的时间吗?”
“下官不敢。”
“你既然不敢那还不赶快退下!”
她就不信自己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钱林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钱林再最后将房间打量了一圈之后,就行了个礼。
“下官告退。”
“神女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官就是,下官会在外面候着。”
“本尊知道。”
钱林的确是退下了,只是在退下之前,他还不忘一步三回头。
看起来就像是这个房间中藏着什么不小的秘密似的。
等等。
秘密?
阿茶的眸光一闪,就跟左丘格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轻手轻脚地翻找了起来。
他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房间已经年久失修,可能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这对他们来说倒还算是个好消息。
别说,翻找了没多久,左丘格就不停地朝她挥着手,示意让过去。
阿茶知道钱林就在外面,现在不是他们沟通的合适时机,只是轻轻挪动了脚步走了过去。
只见左丘格的手上拿着一张很大的图纸,展开一看,赫然就是这处堤坝的详细图纸。
阿茶是看不太懂图纸的,但从纸边发黄的模样,还是能够看出些具体情况的。
看来这就是从前堤坝的图纸了。
他们还没去见到现在堤坝的图纸,尚且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对比。
所以阿茶微微冲左丘格指了指衣襟,示意他将图纸收起来。
她估摸着钱林也是想起来了这里还有图纸,正担心着。
一会要是钱林发现他们将图纸带走了,那难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先稳住钱林。
于是阿茶给左丘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的表演。
“神女大人,您怎么突然要在此处歇脚了,您可别忘了陛下离京之前给您的交代啊。”
“陛下不就是交代本尊要来堤坝查看一下情况吗?怎么陛下连本尊在这里歇脚也要管吗?”
“神女大人,这是陛下的要求,属下是陛下的人手,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其实说到这里,阿茶已经快忍不住笑场了。
左丘格的临场反应能力是真的很好,还维持着那副严肃的面孔。
“还请神女大人尽快去查看堤坝的情况,属下也要传信回去给陛下复命。”
阿茶猛地拔高了音量,做出一副自己格外愤怒的样子。
“那本尊不歇脚了,这就去查看堤坝的情况总行了吧!”
左丘格也配合得十分好,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
“还请神女大人莫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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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话的声音可不小,能刚好让门边的钱林听个正着。
钱林在心中暗自窃喜,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神女已经与跟在她身边的属下不合了,看来是没有机会再在房间中翻找什么。
而且他已经掌握到了一条很关键的消息。
神女与她的属下不合,那不正是自己可以动手的关键点吗?
钱林越想越激动,已经全然陷进如何谋划着算计阿茶的想法里了。
“砰——”
房间门传来的巨大的声响让钱林下意识地身子一颤。
他回头一看,是神女气势汹汹地踹门而出。
而那个属下还毫不在意地跟在神女的身后。
“钱林,你带本尊到堤坝上,本尊现在就要去查看情况。”
钱林的唇角不可控地高高扬起,然后快步走到阿茶的身前。
“诶,是,神女大人这边请。”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阿茶与左丘格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继续将这出主仆不合的戏码给唱下去。
“钱林,本尊来查看堤坝是陛下要求的,你务必要带本尊将堤坝的各处都走一走、看一看,否则回京之后陛下问起来,本尊也不好交差。”
钱林刚刚就已经听说了神女身边的属下是皇帝的人,现在更是在心中认定左丘格会给皇帝一五一十地汇报堤坝的情况。
所以他也把场面话说得好极了。
“神女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会带您好好查看此处堤坝的实际情况。”
有了他的这句话,阿茶更是双眸微微眯起。
这处堤坝的问题还真不小。
从正常的方面来说,要是一个下属的臣子已经知道自己是来视察堤坝,还与皇帝派着跟来的属下意见不合,那这个下属的臣子回答的每一句话就应该格外谨慎。
可是这个钱林不仅没有半点谨慎,反而来有了明显的放松。
如此想着坐虎山,观虎斗的人,难道自己真的会放过他,让他安安心心地在一旁看戏吗?
阿茶自问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所以她没有太多的迟疑,就将战火烧到了钱林的身上。
“本尊怎么瞧着这堤坝似乎有什么不对。”
钱林心中警铃大作,但还是装出了个没事人的模样。
“还请神女大人明示,此处堤坝有何不对之处?”
阿茶纤纤素手朝着堤坝的方向一指。
“堤坝不是应该有人手维护吗?为何本尊来了这么半天,没瞧见一个人影?”
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钱林的额角流下。
他知道,阿茶问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