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没听过。”
李神医歪头想了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大黄牡丹汤和大承气汤都是治疗肠痈的正方,里面的确都用大黄作为君药,其他药材为辅。可你居然敢用大黄这一味独药来救人,嘿嘿,未免也凶险了些吧?而且还配上烈酒,难保不会出问题哦!”
“哼,普通的医生当然会认为方用一味,功虽专却力薄,不如多用数味药材,从而达到力浓且功专的效果。”司马错瞟了一眼李神医说道,“可独药以出奇制胜,少了众多辅药的牵扯,反而能够单刀直入,直捣黄龙。对于现在这种急症救人的特殊情况,只能剑走偏锋,特殊对待。至于配上烈酒嘛,却并不是我的首创,药典古籍上都有记载。《千金翼方》上就说过,治疗妇人血癖作痛就是大黄一两,酒二升,煮十沸,顿服取利。虽说血癖和肠痈属于两种不同的病症,可两者的治疗目的都是要达到活血祛瘀、清热解毒的效果,一通百通,并不稀奇,况且热酒配药还能加速血液循环,快速起效生验。怎么?这么简单的医理医案李老师都不知道吗?”
“呃、知道!当然知道!”
李神医没想到自己反被司马错将了一军,有些尴尬地抓了下山羊胡子,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这时,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可服下药酒的老妇人却还没有半点苏醒的征兆。
张老三等得有些急了,紧握双手看着司马错问道:“小师傅,我妈她怎么还不醒?你这法子到底有几成把握?”
“五成。”司马错想都没想答道。
“什么?!才五成?!”张老三吓得大叫起来,“你没有十成的把握怎么敢治病救人?!”
“你喊什么?”
司马错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神医,皱眉说道,“哪个正经医生敢说自己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百分之百没问题的?只要病理药性弄清楚了,如何用药施治都不为过。我用的法子有理可循,药对病症,虽说凶险了些,可应该是有效果的!再等一等!”
张老三被司马错一顿抢白,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继续等待。
可又是五六分钟过去了,老妇人别说醒过来了,整个人躺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把张老三这个孝顺儿子给急坏了。
“李老师,麻烦你帮忙看看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张老三弯腰探了下老娘的鼻息感觉很是微弱,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向李神医求助。
李神医随即走上前为张老三他娘把了下脉后,转身看着司马错,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司马小弟,张大娘的脉搏微弱,几不可闻,比刚才还要凶险。哼哼,人参杀人无过,大黄救人无功。你这次恐怕是要吃上人命官司喽!”
“我儿子救人全是一片好意,怎么能怪到他身上呢?小错,咱们走!不要管这闲事了!嗨,你倒是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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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元龙见儿子闯了祸,拽起司马错就要往门外走。可后者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任凭他爸如何拉扯都没有反应。
“敢走!医死了人就想跑!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
张老三媳妇这时倒是反应挺快,双手一拦堵在门口,蛮横无理的脸上还留着些许泪痕。
“他妈的龟儿子!你把我妈给害死啦!呜呜呜——还我妈命来!”
张老三听见李神医的话呆愣了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见司马元龙拉着儿子要跑,立马咬牙切齿地扑了过来。
“谁说我要跑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司马错身子微侧,轻松躲开张老三的扑抓,右手顺势抓住后者的右手手腕一拽一提,立马将这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反背扣手别了起来,痛得张老三弯腰低头,哇哇乱叫。
胖女人见自己男人吃了亏,尖叫着朝司马错冲了过去。两只胖手在空中乱抓乱舞,整个一个泼妇耍横。
司马元龙救儿心切,连忙挡在司马错身前,抓扯中很快被张老三老婆弄了个大花脸。
李神医见现场闹成一锅粥,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可当他拨完号码正准备接通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三娃子,你们在干啥子?”
“妈......你、你没事啦?!”
听见喊声,张老三猛地抬起头来,见自己老娘捂着肚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还有点隐痛,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张老三他娘一边回答,一边从床上走了下来。
“哎呦,张大娘!您现在可乱动不得哦!”
李神医见老妇人居然醒过来了,愣了一下后,冲上前去将老人扶住说道:“你先躺下休息,回头我给你开几副药带回去,调养调养身体之后......”
“省省吧,不用你开药了。”
司马错松开张老三,打断李神医的常规话术,走到老妇人身前,一边将银针收回,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她现在的病症只是暂时被我用灸法和猛药压制住了,两个小时之内不实施阑尾手术,必死!”
说完,司马错对正在上下检查他妈情况的张老三说道:“姓张的,赶紧带你妈去城里的大医院吧。记住!两个小时之内必须动手术将坏死的阑尾给切掉,否则,神仙难救!”
“是是是!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咚咚——咚咚——”
张老三这时已经彻底服气了,拉着自己的胖老婆跪在地上给司马错磕了四个响头,随即将大黄的费用与李神医结清后,背着母亲风风火火地夺门而去。
见张老三老娘被司马错救醒,李神医脸上挂不住了,随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想将司马父子请出诊所。
不过此刻的司马元龙已经看出自己这个儿子医术高明,远在所谓的李神医之上,招呼也不跟山羊胡子打一声,捂着大花脸,拉起儿子就离开了这个破旧的乡镇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