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血红的双眼中只有冷漠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

他站在仅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对着艾里安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我早就说过，我比你更有资格拥有这具身体。”

“是你杀了教会的长老。”艾里安听见自己急促喘气的声音。

下一秒，他捡起地上的光明圣剑用力刺了过去。

但剑仿佛刺到了空气，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没有流血，没有伤口，那个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人依然站在原地，嘲讽的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他。

“我杀的不就等于你杀的吗，艾里安，终有一天，我会夺回这具本该属于我的身体。”

“是吗？”艾里安的眼神也冷下来。

他缓缓抬手，口中念了一长串的咒语，巨大的法阵迅速以他脚底为中心四散开来，散发出的光圈很快笼罩了他全身。

“那就让我试试能不能再一次送你下地狱——”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滴在圣剑上然后流入法阵中心，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他清楚地感受到灵魂被撕裂的痛苦，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周遭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嘴角喷出，艾里安踉跄退后半步，颓然跪倒在地。

但他两只手却死死紧握手中的圣剑，手背指节筋骨暴起。

他闭眼急促喘息，继而睁开眼睛，望向对面同样跪倒在地，并且嘴角不断往外溢出鲜血的人。

终于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难以置信的错愕。

“为了杀我，你竟然不惜给自己的灵魂下禁咒？”

四周的宫殿顿时摇摇欲坠，艾里安的梦境开始极速崩塌，他就静静地跪在地上，任由梦中的世界变成一片废墟。

极致的光明和极致的黑暗总是伴生而行，强行被生剖出来的恶魂，被压抑太久的恶念，终有一天会进行反噬。

“艾里安，你怎么了？”商洛是在睡梦中被床边人的急促喘息惊醒的。

借着窗外的一缕微光，他看见了艾里安冷汗涔涔的苍白脸颊。

他全身都在以一种极其细小的频率发抖，商洛手足无措地摸了摸他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见他抖的越来越厉害，商洛无奈地咬了咬牙，试探着把人抱进怀里，低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在他的安抚下，怀中人颤抖的频率越来越低，直至完全平静下来。

艾里安睁开眼睛，意识回笼，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被一只魅魔抱在怀里。

“……卡卡。”他张了张嘴，第一次喊了这只意外被送进地牢的魅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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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盯着他看了几秒，翠绿色的瞳孔里翻滚着好奇夹杂着震惊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