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商洛朝阿九招手，说：“过来。”

他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在商洛面前，却低着头，避开了他看过来的目光，沉默半晌，轻声开口:“你要赶我走吗？”

商洛惊讶挑眉:“怎么会？”

“你的师姐，讨厌我，你，很在乎她。”

商洛摇了摇头:“这没有因果关系，我也很在乎你，况且，冰魄草还没拿到，我还没完全治好你身上的伤，怎么会赶你走？”

“那，治好伤之后呢？”

“当然是继续留在我身边，难不成你好了，就要耍赖不认账，你自己说了，这条命归我处置。”

阿九摇了摇头，看着他，低声道:“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作数。”

商洛嘴角上扬，语气轻快:“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好了，地上凉，别跪着，起来吧。”

三日之后，商洛还在睡梦之中，一只青色的鸟儿拖着华丽的尾羽，停在他的床前，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和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四目相对。

那只鸟儿用嫩黄色的喙轻轻点了点商洛的手背，他摊开手，一株白色的草凭空出现在自己掌心。

白色的叶子晶莹剔透，连根茎都是纯白的，草的周身萦绕着一层寒光，挟裹着极北之地冰雪的寒气，商洛好奇地数了数，一共有五片叶子。

他连忙唤屏风后的阿九过来。

自从上次被云岚意外撞破两人在床上一起睡怒气大发之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晚上还是会抱着商洛一起睡，但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又起身回到地上，他自己睡觉的地方，日日如此，从未间断。

听到陆云舟唤他，他立刻从屏风后面过来，习惯性地半蹲在床榻前，仰头看他。

商洛盘腿坐在床上，伸出手献宝似的给他看。

——他掌心躺着一株通体纯白还带着冰晶的草，传说中价值千金的冰魄草。

连商洛自己都有点意外，没想到只是传讯而已，姑射山竟然这么轻易把冰魄草让青鸟带给他。

他不知道的是，从小到大，陆云舟在姑射山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