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泣不成声,胸腔起伏的更加厉害。
“小乐小姐那么善良的人,还教我写字,给我念书听……她死的冤枉,我却包庇罪人……我对不起她。若有下辈子,我给她当牛做马……”
席合怒然而起,胸腔愤怒想要质问,却在看到那垂垂老矣的身躯时,偃旗息鼓。
“是你自己放走的何琳?”
“是我一个人,只有我看见,其他人都不知道。”
呵——
谁信!
他是个大孝子,何琳这个小女儿又最受母亲李素宠爱……
席合走了。
走之前她探查了何阳的生卒,发现他只有半年寿命。
看在朝夕相处上百年、又是自己从小看到老的份上,给了他两个选择作为报答。
要么舒舒服服、没有病痛地度过生命最后这半年,要么延长一年寿命。
何阳一个都不选。
他恳求,“席合小姐,我只求您,不要怪罪肖恩他们。”
他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席合看着他稀疏的头顶,愤怒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你当我是什么人,不讲道理的恶人?”
“我知道您恩怨分明,不会牵连无辜。我没多久好活,只还放心不下肖恩,他看着年岁不小,有时却容易犯迷糊,也容易被蒙蔽。以后没长辈照看,怕会出事。肖恩也是您亲眼看大的,只求日后他若遇难事,您能指点一二。”
席合沉默片刻,“我会照应他。”
“谢谢席合小姐”
随着话音落,房门重新合上。
何肖恩没有跟着离开,何阳把他留下了,说有话想和他说。
何肖恩这会心还怦怦直跳,爷爷刚才明目张胆算计老祖宗,老祖宗还应允了。
经过何琳的事,席合和何家注定是要离心的。
何阳偏偏用自己死前最后一点脸面,让席合继续成为何肖恩靠山。
他主动坦白小乐小姐死亡真相,未尝没有这一层考虑。
何阳就着何肖恩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幸好何肖恩提前发消息告知了疗养院发生的事,何阳才有所准备。
他拍拍孙子的手,将他拉到身边。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何肖恩听爷爷这话,心里一惊,“姑婆和那个倭国人做的事您都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带着一群杀手闯进席家,大开杀戒的时候,我们就在旁边。她杀了所有人,单单放过我和母亲。那会我们才知道她根本没回老家,更没死,而是成了倭国商人的走狗。”
“那之后呢?”何肖恩迫切追问。
何阳吸了会氧,终于稍稍舒服些,怅然道,“她向我们炫耀,席家人全部死在了她手里,以前只能仰望的主人,却被踩在了脚下,别提多开心。母亲当场被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