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宣纸也没了,云苓意犹未尽地喝了一口茶水,“就这样吧,这些东西应该也尽够了,等他下回再问我补充的时候,我再写点别的东西给他。”

周琼放下笔,垂眸掩去眼底的惊讶与叹服。

他对于经商之道一知半解,也没有行商挣钱的兴趣,但方才写下来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话很是新奇有趣。那些个奇奇怪怪的点子,不止是在说如何做生意,更像是在写如何揣摩买主的心思,利用买主的心理去谈成一笔笔的生意,获得最合适的利润。

他不由得想起方才她跟吴氏的玩笑之语。

她说,就算是女子,也可以做的比男子好。

方才他觉得死丫头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这一刻却又意识到,或许她当真有这个能耐。

光凭手上这十页纸,她也的确配有这样的自信。

云苓仔细吹干了宣纸上的水渍。

花粉写字的确不太行,好在周琼这一手字极为端正,收笔与回锋也干净,字与字间隔有序,没有化开的迹象,就是一抖容易掉粉。

她满意点点头,周大纨绔当年不愧是以才华冠绝瑞都的,荒唐了这么多年,这童子功还是没落下嘛,瞧这字,不比现代那些练字博主差.

她没自己写果真是正确的选择,就凭这几张字,清澜公子应该也会给个好价格吧?

想了想,又问道:“若是有人看了这字,会立刻辨认出是出自你手吗?”

她没忘记药铺里的那些不寻常的衙役。

若是这些字会暴露周琼的下落,那她还是自己誊抄一遍好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多年不提笔,想来我的字也只有少数几个至亲还记得。”

况且他方才尽量收敛了自己的字迹笔锋,锋芒不再,应该不会有人识破。

但......

他眸光一凛,“外头有人在打探我的下落?”

这么敏锐?

云苓将药铺的所见所闻说了,顺便说了那银针的来历,更是将自己近几日会接触的人提了个遍,让他自个儿分析是否安全。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愿意因为细节没处理好,导致他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周琼沉思片刻,道:“入了夜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