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长辈的样子又说了一句,“罗小姐,你年纪还小,眼界要放远些,平时少盯人,多看书。”
罗梦秋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自诩读书人,平日里在闺秀之中也素有才名,可如今却被侯夫人劝说要多读书,这比说她画得不好更伤人。
她只觉得活了十六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眼泪差点就要汹涌而出,还是她娘将她拉到了身后,这才没有当众露出丑态。
“多谢夫人指点。”县丞夫人脸色黑沉。
她相公可是湖县的县丞,虽是县衙的二把手,可实际上县令处理县衙上下的事情时候,也是要听取他的意见的。
因为东瑞国的县令一般三年一换,在一地最长的任期不超过九年,而县丞则不需要换迁。
所以很多地方的县丞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也就是名头上不如县令,实际上手中的权利更大,在那种偏远的犄角旮旯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罗夫人平时在县里也是别人奉承的存在,眼见女儿被这么羞辱,心中委实难受得很。
可偏偏说话的是侯夫人,母女两个只能有苦难言。
这时,许湘湘已经站到了云苓跟前,笑问道:“这画可是你的?”
云苓点点头,许湘湘脸上的笑容再也遮不住,不要钱的夸赞道:“你画的很好,是不是没怎么学过,要不要给我当弟子?”
人群里传来了吸气声。
柳大家只有许湘湘一个亲传弟子,若是唐云苓拜侯夫人为师,那么她不就成了柳大家的徒孙?
一个跌落回尘埃的农家女,还有这一番际遇?
而云苓闻言却是头皮发麻。
她对画画之道委实不感兴趣,若是拜师许湘湘成了那位柳大家的徒孙后,岂不是要天天拿着画笔画啊画?
不然如何对得起柳大家的盛名?
这是对大师的一种玷污。
不成不成,她有自知之明。
但也不能当众婉拒,只好折中道:“小女才疏学浅,眼下的资质可当不得夫人的弟子,若是夫人不嫌弃就先让我当个记名弟子?闲暇之时抽空指点我两句,也是我的造化。”
“不嫌弃不嫌弃,记名弟子也是弟子,那就这么说定了,改日咱们再行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