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有五间大瓦房的都不一定说得上媳妇,更别说老五跟着爹妈住着三间旧房了。跟村里要个五间的宅基地,盖起新房,已经成了老两口最大的心病。
“这事儿吧,确实难办。你也知道,乡里新换的书记乡长,我总不能空口白牙的、一趟趟给你家跑宅基地这事儿吧?”刘金荣皱着眉头,端起了水杯。
这是要钱啊!虽没有明说,老四爷俩也听出了这意思。
“主任您说,得花那个…那个…”,为了儿子能娶上媳妇,老四爸爸横下心来,“反正您外甥也不是外人,您就说得花多少钱吧?”
“要是外人,没有个七八万的,下不来。看在你们爷儿俩很实在的面子上…”说到这里,刘金荣看看老四爷儿俩想听下文的急切样子,突然停住要往下说话的嘴,转移了话题:
“听我外甥说,你们爷儿俩跟他有点过节,那事儿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办啊?”说着话,他把眼光冷冷的看向了老四爷儿俩。
“好办好办,我们真的不知道小黄是您的外甥。要是知道他是您外甥,怎么能…怎么能…,你看这事儿闹的”,老四爸爸说着话,看到老四脸上没有笑容,知道他心里还在别扭着自己媳妇那件事儿。
老四爸爸在餐桌底下暗暗地伸过脚,踢了他一下。
“我们听主任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老四心里很不情愿,但村委会的公章掌握在刘金荣的手里,不容他不低头。
“你有这态度很好,这天下就没有过不去的沟坎儿,想不开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刘金荣知道老四心里不满意,心里想着再给他加把劲儿,呵呵一笑,对黄家林说了一句,“倒酒吧,都满上!”
喝着喝着,刘金荣扭头问老四:“你知道吗?街上摆摊儿,乡里要出新政策。”
老四便是一愣。他就是一个木匠,哪里能随时知道乡政府里面的事情,赶紧追问着,“啥政策啊?”
“据说是贫困户免交税款。别的摊位必须按章纳税,每月交的税可是不少啊”,刘金荣若有所思的端着酒杯沉吟着。
老四连忙端起酒杯,“主任,啊不,叔啊,我家情况您最了解,肯定是贫困户啊。我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刘金荣放下酒杯一指老四,冷着脸问道:“你看那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