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伟一把将梅小丽拽到夏文飞面前。梅小丽紧咬牙关,抬起头,她心里明白,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男人搞出来的。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都怪自己遇人不淑。她所受的屈辱,必须要找他讨要回来。为什么已经分手了,还纠缠不休。还要算计她。她咬着下唇,一步步向他逼近,而他却一步步地向后退,甚至一脚踩空,差点跌倒。她不禁冷笑一声:“夏文飞,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不是很嚣张吗?哦!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你的面子,你那大男子主义的面子。”
是的,夏文飞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自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以为他是怕丢了面子。但其实他是怕她说出那句未说出口的话,怕她不再与他见面,那自己想她了该怎么办?她要是离开了他,和暮伟两人双宿双飞,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他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食客们看到事情发生了反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剧情的进一步发展。
昔日,她望着他的眼中满是星辰,此刻,她的眼中却尽是厌恶。
夏文飞的嗓音低沉而又坚定说道:“梅小丽,你这个骗子,你可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你曾说过你不会离开我,可如今你却未能遵守。你的竹马归来,你便舍弃了我吗?”
所有的一切都如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夏文飞,你女友弃你而去,那是她的损失,选择我吧,我很容易养活,只要有口饭吃便足矣,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夏文飞,你若有任何困难,尽管告知于我,我会与你一同承担。夏文飞,你还有我,即便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梅小丽抬头凝望着他,他的眼中好似一片支离破碎的星空,落寞,孤寂,不甘。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流血。
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心痛如绞,原来受伤的不仅是她和暮伟,那个男人也受伤了。那个在她困难时向她伸出援手,说愿意和她一生一世,给予她温暖的男人,原来是自己失信于人了。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如被封印般始终说不出口。
梅小丽再次抬头对视着夏文飞的眼睛,他的眼中全是泪水和委屈。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垂,厚重地抖动着。夏文飞摇头,却凝视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要说出口的话,眼里噙满泪水,却故作坚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在呼唤她沉睡的爱。
她惊呼一声“不要。”不禁脚步连连后退了几步,扭转头她不要说出绝情的话,也不想和他分手。
暮伟忍无可忍,又一把将她拽到他面前:“怎么,舍不得?记得他怎么说你的吗?他说昰你求着他要你的。他说你为人不检点。你又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吗?你说你错了,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他,你爱的人是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让他从你的视线消失,永远不要再看到他。”
梅小丽缓缓抬起头凝视着夏文飞饱含深情的目光,不由得心收紧,颤抖了一下。她的心隐隐作痛,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再次证明,自己离不开这个男人。
她蹲下身来,捂着胸口不由得抽泣:“暮伟,不要逼我好不好,不要逼我,我的心承受不了。”
暮伟面沉似水,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抓了下头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守护了二十年的女人,竟然用看着别的男人的目光告诉我她承受不了。多么可笑?那我呢?我做了这么多,为何你要视而不见,装聋作哑,我真是太贱了。”暮伟面无表情地冷笑着。
接着又说道:“他果然没说错,你们才是真爱,我是哥哥,真是可笑至极。”
他此时像个木偶,机械般地往外走,却被服务员一把抓住胳膊:“先生,请买单。”
暮伟面沉似水地掏出了卡,今天太丢人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为什么青梅竹马的爱情比不过空降,他此刻像个行尸走肉,只想快速逃离此地。
夏文飞看了下暮伟落魄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抓住暮伟的手:“暮伟,我来吧。”
暮伟用力甩开他的手:“不必惺惺作态,离我远点,我看到你就烦。”
夏文飞拿出他的卡:“我们还是各付各的吧,我付大头。”
暮伟付完账,满脸怒容,气冲冲地向外跑去。梅小丽看了一眼夏文飞付钱的背影,急忙追随暮伟而去。到了门口,她从背后紧紧抱住暮伟:“暮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暮伟泪流满面,哭得泣不成声,他艰难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说出的话也不知所云:“你确实对不起我……你不仅肉体出轨,连精神也出轨了,可你没有错,毕竟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并没有错。只是我为我这二十年的真心付出感到痛心,我一直以来觉得我对你足够好,你就是我的,我小心翼翼地守护你,帮助你,爱护你,爱你胜过爱自己,而你却可以视而不见。但我不会祝福你,我会诅咒你,梅小丽,你会遭到报应的。”说完,他用力甩开她的手,拉开车门,哭着上了车。梅小丽泪眼朦胧,拼命地拍打着车窗。夏文飞也紧跟着站在门口,没有再采取其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