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他又正色道,“不过也是要防患于未然。现在特工总部在外面到处严查,查到谁的头上都有可能。容婶毕竟不算我们自己人,让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们日常生活中也要表现得更自然些,那样露出破绽的机会自然也会更少。”
张怀月缓缓点头,赞同了他的意见。
“好,那我以后出门,就尽量不带容婶一道了。”
见她反应迅速,方彦之笑了笑,又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杨立淮和东瀛人应当是不会有什么瓜葛,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他揭开青瓷小碗的盖子,轻轻吹了吹,“这老太太年轻时虽然手腕了得,但却野心不盛。当初她因无子及黄锦雍出轨等事情与黄锦雍闹翻,便主动提出离婚,走时甚至只索要了婚前卖掉妓馆所得的五万大洋,便毫无恋栈地转身离去,从此再不回头。这近十年更是一直闭门不出,也很少参与青帮事务,看得出早已是心灰意冷。”
张怀月恍然点头,算是认可方彦之的判断。
这位淮老夫人既然当初都没有因为利益而选择与黄锦雍相争,想来如今也不会为了利益而通敌卖国,投效东瀛人。
只是如此一来,她就更加想不通淮老夫人会忍受廖三太太领着她频频上门打扰的理由了,这老夫人看着也不像是个好脾气的样子。
她正要继续追问,却见对面的方彦之端起茶几上的汤水,也不怕烫,一口气便喝了大半盏下去。
张怀月见状,明白对方只怕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肚子不饿,今天在外头累了一天,撑到现在,只怕是早已疲饿至极。
她于是默默地将自己的汤碗也推到了方彦之的面前。
见方彦之投来惊诧的目光,她摇摇头道:“你喝吧,我不习惯这么晚吃东西。”
方彦之笑了笑,也没拒绝,端过面前的两碗汤水,三两下便吞咀下肚。
之后,他拿起餐巾随意擦了擦嘴,不等张怀月继续发问,便接着解答她的疑惑,“那淮老夫人与黄锦雍恩断义绝后,多年的隐居生活一直都是杜镛在看顾照拂。这杜镛倒也算是知恩图报,对待淮老夫人如同对待自家长辈,听说在被逼离开上沪之前,还特意交代过门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