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云衣,我只觉眼前霓虹瞬间自汉白玉砖石而起,七彩暗光糜浪开来,泛光崇影,朦胧似明月光辉,中秋月华倾泻而下,柔美如云朵纷然飘荡于湛蓝轻纱下,轻盈优美,雅致脱俗。衣裙之上,凤眼活灵活现,日光下眨眼,似雪凰素明圣洁之辉芒,飞扬群片金黄碎沙,化为一团金球,日光灿烂亦无法与之比拟分毫,极圣灵,自凡尘俗世卷卷尘埃中缓升绕架,腾金凤舞身侧,端庄淑丽尽淌,惹万民景仰,似日月光辉,无与比拟,和鸣铿锵,白云儿冰雪如星,飞翔人间,微风和煦显月柔之色。
“婺藕,此云衣可谓以云为线,以雪为绒,以金线缠绕绛绡为凤眼,当真如凤鸟,光彩夺目不可方物。”敛敏赞不绝口道,垂鬟分肖髻上左右横插的白玉兰镶翡翠嵌明珠流苏簪垂下的两串细细的流苏亦微微晃动,带来翩然生姿之态。
婺藕亦赞同,胭脂色的絮衣儒裙在日光下蔓延开一片柔和的温暖之色,啧啧惊叹道:“姐姐此言极是。单瞧这凤眼,栩栩如生,恐国母外,无人匹及。”方言毕,她自己亦诧异地止了口。
闻得此言,吾等四人面面相觑,皆恍惚愣住,心思下沉,无言以对。
我心下陷入深深的思量:皇帝若欲立我为后,决不会如此显眼。此云衣端丽华美,唯一国之母可穿戴于身。赏赐云衣之举,令我腹背受敌,可谓麻烦不少。纵心思简约如婺藕之流见此云衣,亦觉不妥,他如何瞧不出?
我对她们沉重摇摇头。
“清歌——”袅舞默默拉我入内。
待落座圆桌旁,静默无声片刻,婺藕方鼓起勇气,疑惑道:“陛下此举,莫非欲立清歌为后?”言毕,目色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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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如她亦觉出不妥之处了!
“难说。”敛敏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君心难测。陛下若当真欲立清歌为后,依照清歌的家世,需得一级级往上晋封方可,如何位列昭仪便将云衣赐予清歌?此举,倒惹来诸多嫔御猜疑。”
“我亦如此思量。”我闷闷道:“然入宫时日短,不晓得陛下心思到底如何。不然,前岁岁尾那数月来的冷落便不会发生。”
“圣心自然难测。”婺藕担忧道。
敛敏意味深长道:“话虽如此,只怕现下后宫人尽皆知,人人皆谓妹妹你有登临凤座之嫌。”
“此言定然。”袅舞掩下睫毛,惴惴不安道:“眼下琅贵妃已殁,凤座空缺,人人皆盯着那位子。此云衣自下赐起,只怕御殿诸妃个个视你为劲敌。”袅舞瞥我一眼,低头落寞道:“说来,我心头亦有几分——”语气艰涩。
眼见我神色落寞,“清歌——”婺藕与敛敏一左一右拉过我手,安抚般拍了拍。
敛敏安慰道:“我们自不会与你为敌,此理早与你讲清楚了。咱们纵无介怀,柔贵姬之流想必定心有怨言。说来,你得宠缘由至今令人疑惑不解——”言及于此,看了婺藕一眼。
婺藕叹一口气道:“敏姐姐所言我亦分外困惑。若论你貌美,柔贵姬不减分毫,墨美人亦旗鼓相当。若论才艺,柔贵姬舞姿当日众人得见,陛下赞不绝口。月舞后,柔贵姬当即晋婉仪之举便可见陛下心思。然你翌日清早,一支曲调便晋婉姬,她心底必然耿耿于怀。”言毕,语气极忐忑惴惴,担忧瞧我一眼,忧心忡忡看着敛敏。
“莫论三位姐姐,我亦疑惑至极。若说蹊跷,不若觐见后宫嫔御那日,琅贵妃所言所论‘可把咱们给比下去了’,我迄今毫无询头。”我低眉困顿,回想道,掩下了当日探视琅贵妃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