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姬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我,结结巴巴道:“林昭仪这是开玩笑了。我如何比得上侯贤妃这般天姿国色。”
“哪儿的话。”我收一收臂间浅红色的轻纱披帛,温声安慰道:“姐姐姿容不及侯贤妃,难道温明的性子亦不及侯贤妃?不过各有千秋罢了。何况,礼贵姬与姐姐系同一种人,温顺可人。当日,陛下惦记着礼贵姬品性,这才借着陆氏晋封贵姬的由头,由良人晋封她为贵姬,赐号‘礼’。焉知姐姐来日不会有临位五妃之福。只要——”
温贵姬慌张之下,连忙摆手,摇摇头道:“我从未想过临位五妃,只盼能安然度日。”
若当真只盼能安然度日,又为何在宴席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温贵姬口口声声说只盼能安然度日,实则与寻常人一样,期望得到皇帝的宠爱——如妻子那般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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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中唏嘘一声,‘可怜宫闱御殿女’,撩起杏子黄的锦缎轻纱裙摆,蜿蜒漫步,飘离了温贵姬,任她独自一人落寞。
此时,姝妃对皇帝敬一杯酒后,温声出言道:“不知陛下可察觉出今日筵席之上,何人缺席?”
环视一周,皇帝与诸妃这才了然:忱贵人未到场。
“怎么忱贵人未到场?今日可是恭敬的满月礼。”皇帝直问道,语气微有不悦。
“启奏陛下,侯贤妃未生产之际,曾有过胎动迹象。妾妃听闻忱贵人因此为侯贤妃祝祷多日至憔悴不堪,故而今时今日并未到场。此事侯贤妃亦知晓。”姝妃颔首行礼道。
“哦?”皇帝转向侯贤妃,问道:“当真如此?”
“启禀陛下,妾妃当日却曾胎动不已,后来逐日康复。如今想来,该是忱贵人祈福之故,这才令妾妃安然无恙。如今,妾妃已然身居高,不知陛下可否赏赐忱贵人一番恩典,以做表彰?”说着,侯贤妃深深行一大礼。
倒看不出侯贤妃乃一介恩怨情仇分明之人。我心下想着:只不知自她受冷落以来便敬而远之的墨美人如今在她心中系何等地位。
“既有姝妃与你谏言,那便晋忱贵人为姬,以作她维护皇嗣有功之表彰。”皇帝笑吟吟吩咐秦敛下去传旨。
眼看着秦敛出了曲水殿的槅扇门槛,诸妃福身下蹲,行大礼道:“陛下赏罚分明。”
“今日还有另一桩喜事要宣布——”
皇帝尚未言毕,诸妃中有一人鹤立鸡群般,笔直站立,朗朗出声,打断道:“陛下虽英明,赏分明,罚亦该分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