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说：“方芸阿姨匹配的肾脏、救助款，是我妈妈截下的，主治医师也被她买通了。”

方青泽微微一愣，眼中的世界突然轻微摇晃。

“你说……什么？！”方青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江芸舒，“你的意思是，我妈妈本来不会死的？”

冰冷的目光刺的江芸舒心脏骤缩，她有些不敢看方青泽的眼睛，良久才点头：“对不起，是我妈太极端了。”

“对不起……”方青泽轻声呢喃。

“呵，呵哈哈哈……”少年突然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有难以遏制的癫狂气息。

他的身体颤若筛糠，似乎在压制心中的怒火，压制身体里藏的恶魔。

君焱的气息蔓延，在他的体表镀上一层红色的薄膜，方青泽冷笑一声：“说的多轻巧啊？害死了我母亲，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不愧是江家，不愧是你江芸舒，你和以前没两样，永远都是这么高高在上，永远都是这么无所谓。”

“我妈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她从来没有威胁到你们，可你们连生存的希望都不给她留！”

“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问：我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那我要你让我妈妈复活，或者让曲琴去死，你能办到吗？”

江芸舒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方青泽闭上眼睛，胸腔剧烈起伏间，火焰缓缓消散，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有深深地指甲印，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眼睛已然沉寂如水。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芸舒，冷冷地说着：“你救了我两次，我欠你两个人情，欠你两条命，”

“但你如果想用这个来威胁我，让我放弃复仇，那我愿意当一次人品败坏的人。”

他张开双手：“江芸舒！我人就在这里，我发誓，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曲琴。”

江芸舒咬着下唇，视线有些模糊，她的神情有些痛苦，声音都在颤抖：“阿泽，我，我们非得要这样吗？”

一边是她的亲生母亲，一边是她不愿伤害的弟弟，她无法看着自己的母亲死而无动于衷，她也做不到血刃方青泽。

“不是我非要这样，是她，把一切变成这样的，”方青泽脸色冷淡，“我再说一次，现在杀了我，否则……”

银色的光辉闪过，方青泽的话戛然而止。

‘时停’领域发动，江芸舒起身，脸颊上有两行清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