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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忽然，乌云飘离了一瞬，一束阳光洒下来，或静默或窃窃私语的黑西装们突兀地骚动起来，这骚动由外而内，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向里走来。

年幼的林曼华迷惑地抬起头，看见整齐的黑西装中走出一道微微的亮色，作战训练服上的金色像是流动的火焰闯进他的视线，女人束着高马尾，卷曲的长发堆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扬起潇洒肆意的弧度。

他看着她，觉得她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这是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常年忙于训练之类的事务，因此也没见过几面，对他倒是还不错。

女人的视线在四周环视一圈，刚才还在讨论他归属的几个人似乎想打个招呼，但她的视线毫无波动地径直略过了他们，他们张了张嘴，又讪讪地退了回去。

然后，她看见了他。

林曼华站在几个黑西装后面默默地看着她，她身上的黑金色在这黑白灰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鲜活而张扬，就像刚刚突兀落下的阳光。但是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对上了她的视线，看见她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走来。

“林曼华，是吧？”

她微微俯身端详着他，见他茫然点头之后松了口气一般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好在没认错。”

林曼华仰起头怔怔地看她，雨好像停了，她身后是水洗过一般浅蓝透亮的广阔天空。

随后她伸出手，温和地垂眸对上他的视线，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林曼华慢慢地眨了眨眼，血色浸染上来，那片浅蓝色的广阔天空逐渐褪色，就像他眼前仍然低着头、面容依旧、躯体却狰狞怪异的女人一样，变得苍白而灰暗。

积蓄了不知多久的泪终于滑落，青年张了张唇，喉咙里却一时间没能吐出任何音节。泪水模糊了他脸上的血色，带来火辣辣的痛意，他一边哭着，一边却弯了弯唇角，勾出了他最熟悉的、看了很多年，也学了很多年的笑容弧度。

“……姐姐，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