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妈震惊地看着周幺儿,连干嚎都忘了,她躲着周幺儿的眼神握住她的手,“幺儿,男人是天,咱们家里连个顶梁柱都没有,你要是再得罪村长,咱们日后真没法过了。幺儿,你去,你去跟村长爷爷道个歉,你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
自己母亲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周幺儿到此时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周幺儿猛地甩开她的手,满是失望,“这么多年,这个家都是你撑着的,我们靠过谁?你又何苦要为难我,为难你的亲生女儿?你不敢反抗,没关系,我敢。”
周幺儿拿着碗的碎片大步迈出门去,只听见周大妈扒在门框边上的乞求,“别出去幺儿,会死的,别出去。”
她嘴上喊着,却连跨过门槛的勇气都没有,她被打怕了。
夕阳西下,周幺儿自认为攒够了痛苦与彷徨,走遍村中每个角落,成婚的女人麻木地坐在门口洗衣洒扫,男人们抽着烟杆儿在村头弄堂打牌侃天地。
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盯在周幺儿因着怀孕愈发纤细的四肢上。
周幺儿分明眼下除了皮肤还算白嫩,就只有胸前这三个骇人的瘤子还算上圆润,可他们还是不放过,低声说着,“俏寡妇最带劲儿”“要不是村长发话,这种女人就带被扌安在身下,出来走动勾引谁呢……”
周幺儿目不斜视地路过,直到在村中神像那里瞧见村长。
周幺儿递给他沾满虫子尸体的碎片,他脸色不变,“村长,这是我妈从你那儿拿的东西,上面不知道是什么,脏得很,我怕。”
村长安抚地摸摸周幺儿的脑袋,好似什么都没有瞧见,“你是孕期多劳多思,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他搀着周幺儿坐在神像底下,手指在周幺儿背后拍了两下她就有些头晕目眩,“幺儿啊,你怎么了?”
周幺儿原本仗着有娘娘庇佑,本想众目睽睽下揭发村长容不下自己一个柔弱女子,可他在周幺儿昏倒前在她耳边说道,“幺儿,你要为我侄儿守丧,你会一个人慢慢地死去。”
周幺儿的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