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该是葛群英给葛神医全身按摩的时候,葛神医闭着眼睛无比徜徉的说:“英子,今天我和你二师兄到你家提亲哩,你娘已经应允,择日就可完婚。”
“什么?”葛群英停止了按摩,一脸的惊讶:“这样大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怎能替我做主?”
葛神医睁开了眼:“我是你师傅,是长辈,有这个权利,我看你和你二师兄早就情投意合,我从中撮合,你们婚后应该好好谢谢我。”
葛群英急了:“我和二师兄平时是互相尊重的,并没有当婚嫁娶的想法,要是有是他有,我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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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神医坐了起来:“什么有没有的,都不重要,他看中你,他要娶你,那是好事,毕竟人家家大业大,在谢家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业大家大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事我不知道,我不同意。”
“不同意?”葛神医嘲讽:“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葛群英铿锵有力:“婚姻大事我做主,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谢玉先闪身走了进来:“人人都有选择的余地,你没有。”
葛群英怒目相对:“你这是仗势欺人,我就是死都不会同意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谢玉先:“嘿嘿”一笑:“不需要你死,你会很听话的,相信你很快就会没有异议,同意嫁给我,做我谢玉先的新娘。”
婚期定在旧历九月十六,本是古人延续下来的最佳日子,对葛群英来讲则是梦魇。当她被告知时,扔掉了手中所有的忙活,抗议葛神医:“我不干了,我的命运凭什么你做主?”
葛神医厚颜无耻地说:“不干好哩,女娃学什么医嘛?当年我就说了嘛,你娘非要你学。结了婚在家相夫教子多好。”
葛群英算是看清了师傅的嘴脸,惧怕二师兄,什么事都听他的,再待下去对自己不利。葛群英开始收拾衣服,准备回家。就在她收拾好之际,谢玉先把控好时机走了进来:“回去正好省的我多费口舌了。”
葛群英把背包背在肩上,轻蔑地说:“多年的交往,我们只是兄妹之情,请你别误会了,强扭的瓜不甜,请你不要把精力用到我身上,我葛群英承受不起。”
“你不要以杜林森的出现推脱我们的现实,只能说从他来后你移情别恋了,我今天郑重的告诉你请你慎重的对待,只要你答应明天嫁给我,我必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你的小师弟也会顺顺当当的继续学医。如果你不听话,故意破坏明天的婚期,对不起,杜林森不但无缘再来镇上学医,我们还会在医馆门口贴一告示,列举杜林森的斑斑劣迹,以此为由把他踢出医馆。如果是这种局面出现,恐怕他这辈子都无缘当一名郎中了,方圆百里不会有任何人愿收他为徒。”
葛群英的头脑轰的一声响,无力地坐在了床上,多么歹毒的计划呀!这明明是要挟呀,她把包袱砸向谢玉先,悲伤至极的说:
“滚,你给我滚出去。”
谢玉先一个趔趄,险被砸到,他把包袱拾起,放在葛群英的身旁,用左手托起葛群英的下巴,仔细的端详。葛群英欲挣脱,谢玉先又把下颚扮正:“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杜林森明天就可回来继续学医,他的命运可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哟!”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安福古镇下了半个小时的大雨,雨后纵然天晴,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地上湿漉漉的,天上却破天荒出现了降,很多娃儿跑出街屋到街面上狂欢,有些大一点的男娃口中唱出了大人们教授并代代相传的歌谣:东降风,西降雨,南降出来卖儿女……
正当天真无邪的童音响彻安福古镇大街小巷时,独自把自己关在屋里的葛群英找到了正在把鸡血藤切片的二师兄谢玉先。她没有说话,谢玉先停住了手中的活站了起来:“怎么,考虑清楚了?”
葛群英:“我要看杜林森回到医馆才答应你和你成亲,看不到他回来,我死都不会答应嫁给你。”
谢玉先考虑了一下,马上把在跑堂的胡自立喊过来:“你停下手中所有的活,去杜家村跑一趟,把杜林森叫回来,就说是师傅把他叫回来的。”
胡自立爽快的答应了,走到门口又止步:“他要是连夜回来了呢?”
谢玉先:“随便他,今晚回来最好,今晚不来,明早一准来咥早饭。”
胡自立去了,谢玉先伸手揽过葛群英的腰,非常得意地说:“他要是今晚回来,你今晚就得走,他要是明早回来您即刻就得走。你们不能见面,只要说上一句话,就等同于反悔,后果已经明摆着了,我谢玉先结婚,要是当天出了什么事?对不起,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好过,”谢玉先想偷袭亲一口葛群英,被早有防备的葛群英躲过了。
谢玉先皮笑肉不笑地说:“让你躲,躲过十一,躲不过十五,看你明天晚上还怎么躲,床那么小,只有躲进我的怀里……哈哈哈,你就等着吧!”
杜林森是第二天昒昕过后来到安福古镇葛神医医馆的。
打开街门的大师兄,连忙喊出:“杜师弟到”四个字,警示二师兄谢玉先。杜林森来到葛神医的寝室,在离床三米远的地方“扑嗵”一声跪下了:“师傅,不听话徒儿杜林森跟师傅请安!”
葛神医翻了一下身子,蚊帐在动,但却没吱声。从探头探脑的样子可以看出是在观察外面的动静,外面有脚步声,但杜林森为了表示对师傅的尊重,不敢回头。
声响是二师兄谢玉先与葛群英的,谢玉先先把葛群英从房间里推出来,葛群英被动的被推到葛神医寝室门外,亲眼目睹了所爱的人跪在地上,禁不住泪水溢满了眼眶!这一眼别过,此生追寻的幸福可能就会成为泡影,所有勾勒的画面都会消失,变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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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先又推了一把,直接把她推出街门,葛群英往后看了一眼,泪水已模糊了视线。她咬了咬牙,转过身朝葛条沟走去。
杜林森一天没有见到葛群英和谢玉先,中午又发现大师兄黄国三和三师兄胡自立不见了人影。
傍晚时分,葛神医指定他为自己按摩,杜林森再也按禁不住疑问,轻声的问道:“师傅,为什么一整天都未见二师兄和师姐,中午大师兄和三师兄饭都没咥,就不见了人影,他们都干什么去哩?”
葛神医好久才回答了他的问话:“你二师兄和师姐今天成婚,你大师兄和三师兄今天回去喝他们喜酒哩!”
“什么?”杜林森的头脑顿时如爆炸了一样,“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便昏昏然了。
葛神医气的吹起了胡子:“还在瞎想什么?如果你不把师姐约出去,他们能这么快结婚吗?起码多两个人给我按摩,都是你的错。”
定住神的杜林森换了一个面孔,面色僵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他们结婚的事,你们刻意隐瞒我。”
“是的,不想让你知道,是不想让你去破坏他们的婚姻,人家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葛群英告诉过我,她对二师兄没有感觉,她只喜欢我。”
“住口,”葛神医怒了:“别不自量力好不好?你凭什么去娶葛师姐?一没钱,二没权,除了有一块好身板?人家谢师兄家有人有权在当地有谁敢惹?群英嫁过去是去享福去呢!”
杜林森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站起身,行尸走肉一样。又像小女人一样走着小碎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葛神医在身后喊:“唉,唉,两小时呢,还差的远呢。”
那一夜,杜林森在那狭小的房间里摸黑来回踱着步,越是深更半夜越是痛苦,胸口如刀割一般难受。他内心清楚,黑夜预示着什么,肌肤是光滑的,柔嫩的,雪白的身体在黑暗中挣扎……
天亮后,就在他潜意识里“行将就木”“生米已煮成熟饭”等词语占据脑海时,大街上却传来了二师兄谢玉先的大喊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在医馆门口有意多喊了几声,然后又朝葛条沟方向喊去。那喊声让杜林森震惊,呆若木鸡,端坐在床上。
“在我之前早被人稀欠过呢,别人稀过的女人,我谢玉先不要哩,我要退货哩……”反复的一句话,在安福古镇大街上回响,一个时辰,便传的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人的命运普通人很难把握。
社会就如一个巨大的整合体系,弱者总是被强者拖弋。在物质索取,精神追求等各方面被别人控制。确且的讲,矛盾不能化解,受伤的总是弱势的人。
谢玉先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跄跄踉踉跨进新房,随手关了房门后,一头扑向床铺。葛群英稍稍把屁股挪了挪,谢玉先倒在床上,酒劲让他冲动,他伸手抓住葛群英的手,顺势把她拽倒歪向自己的怀里,并随手扯下红盖头扔在地上。
葛群英挣扎了几下,被谢玉先死死地摁住。谢玉先仔细端瞧新娘子,不由的感叹:“柳眉杏眼,樱桃嘴,杨柳细腰,我喜欢,喜欢。”
葛群英不想用正眼去看他,喘着粗气闭上了眼。谢玉先神秘地说:“群英,你可知道,三师兄说你的胸是向上翘的。”
说着话,谢玉先坐起,伸出手就去解师妹的衣扣。葛群英立马按住了那双手,制止谢玉先去解衣扣。
谢玉先笑了,把她的手推开:“别害羞,总是要经过这一关的。”
葛群英睁着眼无所适从,虽然阵阵清新的感觉如春风拂面,但她却在克制。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位并不是自己所爱的人,自己喜欢的人是杜林森。
葛群英找不出理由去阻止或拒绝谢玉先,。谢玉先“嘿嘿”的笑了一声:\"像开满山间的罂粟花又像刚挖出来的荸荠。”
葛群英闭上了眼,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温度降至冰点。如果此时的谢玉先是杜林森该有多好啊!造化作弄人,由命不由人。杜林森呀!从现在开始,此生此世我们之间不存在纯洁至高无上的爱情了!
就在葛群英思想开小差之际,突然被谢玉先的怒吼声惊醒:“看看我,看看我。”
葛群英可奈何的盯着他,生怕被别人听到。
葛群英不敢声张,只有咬着牙面对,睛眶中开始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丑时,谢玉先酒醒,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被子。他不高兴地说:“你可能伸手搂着我,我都快累死哩,你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葛群英慢慢伸出手去搂他的脖颈,就在这时,谢玉先突然掀起被子,被子立马全掉在地上。谢玉先坐起身用手去抚被单,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他一下子蹦下床,一下子扯起床上的被单。葛群英被重力掀翻在床上,惊恐的看着丈夫谢玉先。
谢玉先抖了抖被单,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立马变得像另外一个人,疯狂的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扯过葛群英的一条腿,用力拉到床边,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没有见红?为什么没有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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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群英惊恐的摇摇头,“啪”葛群英的脸被重重扇了一巴掌:“那么晚才回你们在干什么?”
披头散发的葛群英既惊恐又不想错过解释的机会:“没有就是没有,他是正人君子,从未像你想象的那样龌龊。”
谢玉先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扇过去,葛群英的嘴角即时流出了血。
谢玉先气急败坏:“这事你想骗我?我可是一名医者。不见红说明你已经不是处。几年了,我都没有碰过你,只有那一晚你很晚才回来,你们能干什么?叫你不承认,打死你,打死你。”
无情的拳头雨点般砸向葛群英的脸上,头上。所挨之处皮肤肌肉顿时肿了起来,倔强的葛群英不论谢王先怎么打,就是不还手,也不说话,更不承认与杜林森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她心里清楚,这是命运的作弄,她认了!如果把杜林森抖出来,将要面临比这还要严重百倍,千倍的后果。如果杜林森被逐出师门,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将白费。
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葛群英并没有唤醒谢玉先的良知,他完全气昏了头,根本听不进外面大和娘的急切敲门声,拿起鸡毛掸子就去抽打葛群英的腰,由腰转为胸部,那翘起的胸脯上道道血痕……葛群英用牙咬破了嘴唇……可人儿变成了血人儿……打累了的谢玉先把鸡毛掸子扔在一边,坐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我,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娶的女人竞是别人玩过的,苍天呀!大地呀!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呀!”
天未亮,谢玉先甩袖而去,于是就出现了安福古镇大街上他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喊:“我娶了别人玩过的女人哩,别人玩过的女人,我不要哩,我要退货哩”的情景!
陆兆镰校长呷了一口茶,脸现惋惜之色:“可惜,可惜,一桩姻缘被世俗打破。”
杜林森面不改色:“人对人性不能有充足的认识,人性应该与操守紧密相连,遇到反差极大的社事就会把人性最传统的,最恪守的贞洁观念表现出来,就是掀翻了昨日的过去,否定了昨日的过去已不足为惜。如你之至爱,离开你有将近二十年了吧?”
陆兆镰吃惊:“你知道我和她的事?”
“何只知道那么简单。”
陆兆镰叹了一口气:“哎,这也是我心里近二十年的心病,从未找到有效的方法来解决。所以我认为我的人生很失败。她的行为感召了我,但我却没有行为能感动她。眼看要老了,期待在一起的梦想,眼看着被时间一天天的蚕食,心里很是急切呀!”
杜林森仍是不动声色,侃侃而谈:“人生一世,所有的矛盾都是因心而起,然而,化解矛盾也要用心来解决。”
陆兆镰校长追问葛群英后来怎样了,杜林森开始讲述余下的部分。陆兆镰不听还好,听后唏嘘不已!
葛群英被打第二天,由于没有得到救治,全身肿胀,头部看不见牙齿和眼睛,更是穿不上任何衣服。谢家人怕葛群英死在家里会给家里带来极大的不吉利,于是把她用被子卷起来只把头露在外面,大摇大摆把葛群英给送回葛条沟。把她扔在家门口,连台人的木棍都扔在了地上,扬长而去。
葛母哭的死去活来,这才知道葛神医是个人面兽心,势力眼的小人。如果他有那么一点点人性,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村里的乡约打听到谢家的后台权势后也不敢上前问津,葛母从中午哭到黑。
杜林森是从三师兄胡自立那儿得到葛群英不利的消息的。胡自立好像受到了某人的指使,有意走到他跟前神秘的说:“师弟,你可知道新婚之夜二师兄发现师姐在结婚之前早就和别人在一起过,气得把师姐快要打死了,现在已经被抬回葛条沟。”
听到这个消息,杜林森如五雷轰顶差点晕倒,他没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与任何人告别,一路奔跑,奔向葛条沟。
一直在克制情感的杜林森看到心爱的人被打的不成人样,震惊的程度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他用尽全力把葛群英抱至屋内的床上,吩咐葛母烧一锅开水。
葛群英身体的很多地方已经与被单粘连,每浸润一处,把皮肤与被单隔开,就能看到鲜红的肉露出已没了皮。
杜林森刀割一般难受,处理完所有的粘连已是深夜。当务之急是抗炎消肿,就在他离去的那一刻,葛群英的手指勾住了他,努力把两个手指夹住杜林森的手指,嘴里发出低微并断断续续的声音:“这辈子一一我一一只一一喜欢,你,一人,我做到了,最后一刻,能听一一到你的一一声音,我太一一高兴了,我走一一后,请照顾,我,母亲。”
这句话是葛群英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寅时一刻,葛群英停止了呼吸,撒手归西。杜林森痛不欲生,抱着葛群英坐至天亮……
陆兆镰由衷的感叹:“人生多少事,尽在悲情中呀!”
两人互相端起茶杯,对饮了一杯,陆兆镰仍未从感慨之中走出来,继续问道:“后来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然就没有历史。好人有好报,坏人终究会遭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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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森平淡的说:“是的,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今世果是前世的因,前世的因是今世的果,因果循环,任何人都跑不掉。”
把心爱的人埋葬的那一天,葛条沟没有人来帮忙。是杜林森把葛群英的尸体背上原坡掩埋的。他在坟头发誓,一定替葛群英报仇,整垮葛神医,让谢玉先断子绝孙。
回到家,杜林森第一个所要面对也是最棘手的是老秀才的责骂,什么不孝子孙了,什么背师忘恩了。为了不与父亲产生更大的矛盾,杜林森选择离家出走,四海为家,寻找机会。
有一天他走到一座关隘处,看到一位蓬头垢面的乞丐在城垛处睡觉,嘴角流出海拉尔。杜林森不忍心去打搅他,把自己要咥的唯一干粮放在了乞丐的嘴边,只要他睡醒了睁开眼就能看见,然后继续往前走。
两天后随性走到了无人烟的地方,正踯躅该往何处去时,那位乞丐却出现了。乞丐特别的快乐,无忧无虑,开口既是警世恒言:“平庸的人永远看不透眼前一步的社事,而智者对纷纭的社事洞若观火。世上一切的学问都是智慧的结晶,拥有智慧的人会拥有丰富多彩的人生。而拥有大智慧的人,会抛弃所有的不快乐,去追寻快乐。”
乞丐从怀里掏出两本发黄的书本交给杜林森,未卜先知的说:“你心中存有积虑,这两本书能帮助你消除沉疴。记住,它日功成到终南山“京兆王寺”来找我,”乞丐说完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而去:“五蕴皆空,一切不可得,不可得哟!”
一件离奇的事,一个离奇的人让杜林森的人生从此改变。他好奇地把书翻开,基本是手抄的民间百病灵验药方本,是手抄的扶阳诀。他不看不知道,随着深入的研读,才知道这两本书的珍贵。